肖依伊这一整晚她都在为自己找各种可以让大脑放空的琐事来做,直到把自己浸到浴缸里,所有的事才像胸前漫起的水一样涌进她脑子里。
她猜到梁宇琛大概是回去拿水壶的时候碰到了林旭,听他说了什么话,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运动馆众目睽睽之下和林旭动了手。
她认识梁宇琛十多年,别说对人挥拳,他甚至很少对人动怒,他一直是冷静的,克制的,很难想象林旭到底说了怎样不堪入耳的话,才把他激怒得人前失态。
她有些后悔,如果她早知道,傍晚的时候,一定不会对他说那些话。
她又想起他离开前一刻看向她的眼神,即便只是朋友,她也不该说那么轻佻过分的话,她当时只是有些慌不择路,只想用最简单的方法找回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其实,莫名地可笑,她也是才发现,她的安全感居然是确信没有人爱她。
如果感到一丝丝被关注,被在乎,甚至被爱的可能,她就会心生惶恐,害怕靠近,又舍不得离开,能让她感到安全的居然不是对方如何证明爱,而是如何表现不爱。
于她来说,爱情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得失全不由己,一旦有机会得到,就有了欲望,害怕失去,想要更多;只有不爱才是最安全的,从未得到,也无从谈失去。
其实和顾昭明离婚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了,在对他还心存幻想的时候患得患失,在看清不过如此之后却反而豁然开朗,如释重负。
她觉得她应该为自己的可悲痛哭一场,但她哭不出,她已经很久没为自己哭过了,她会为小说电视里的人物悲欢而哭,会为某个凄惨的社会新闻而哭,甚至会为一张感人的照片而哭,唯独对自己铁石心肠,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悲欢喜怒似乎都没那么强烈了,眼泪于她都成了奢侈品。
肖依伊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屋里蒸腾的水汽让她有些胸闷,才从浴缸里出来,做好护肤,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把浴室收拾干净。
她睡不着,在床上靠了一会儿,想喝些红酒,借着晕晕乎乎的醉意助眠。
下楼前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了看,今晚阳阳是丁姐陪着睡的,他睡觉不老实,这会儿已经整个人横了过来,一条腿还压在丁姐身上,丁姐倒也习惯了,侧着身子发出微微的鼾声。
丫丫屋里的小夜灯还亮着,人却已沉沉睡去,准是玩着手机睡着的,肖依伊走到女儿床头,将手机放到更远些的书桌上,关了夜灯,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下楼,去餐厅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到厨房找开瓶器打开,没拿酒杯,直接对着瓶嘴灌了几口。
她不会喝酒,也不会品酒,只是想最快地把自己灌醉,品不出余韵回甘,满口全是苦涩。
接连猛灌了几大口,没几分钟酒劲就上了头,不算强烈,才至微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