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处去?”
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馀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
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
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
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
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常寄书缄来。
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
林冲道:“若得如此顾盼,最好。
深谢主盟。”
柴进道:“只是沧州道口,见今官司张挂榜文,又差两个军官,在那里搜检,把住道口。
兄长必用从那里经过。”
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计策,送兄长过去。”
林冲道:“若蒙周全,死而不忘。”
柴进当日先叫庄客背了包裹出关去等。
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一行人马都打扮了,却把林冲杂在里面,一齐上马,都投关外。
却说把关军官坐在关上,看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
原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因此识熟。
军官起身道:“大官人又去快活。”
柴进下马问道:“二位官人缘何在此?”
军官道:“沧州大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捉拿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守把。
但有过往客商,一一盘问,才放出关。”
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夹带着林冲,你缘何不认得?”
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不到得肯挟带了出去?请尊便上马。”
柴进又笑道:“只恁地相托得过,拿得野味回来相送。”
作别了,一齐上马出关去了。
行得十四五里,却见先去的庄客在那里等候。
柴进叫林冲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自己衣裳,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裹,提了衮刀,相辞柴进,拜别了便行。
只说柴进那一行人,上马自去打猎,到晚方回。
依旧过关。
送些野味与军官,回庄上去了。
林冲与柴大官人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早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
行不到二十馀里,只见满地如银。
但见:
冬深正清冷,昏晦路行难。
长空皎洁,争看莹净,埋没遥山。
反复风翻絮粉,缤纷轻点林峦。
清沁茶烟湿,平铺濮水船。
楼台银压瓦,松壑玉龙蟠。
苍松髯发皓,拱星攒,珊瑚圆。
轻柯渺漠,汀滩孤艇,独钓雪漫漫。
村墟情冷落,凄惨少欣欢。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
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
但见:
银迷草舍,玉映茅檐。
数十株老树杈枒,三五处小窗关闭。
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
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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