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听了崔珏说出这话,也是一愣,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唐渊“好心”
向他解释:“医者仁心,眼中众生平等。
现下,上官严明死于非命,原本就是可怜,崔院正愿意不顾污秽恐怖,愿意尽心尽力将事情查得清楚,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郎中能够置喙的?你说出这等话,莫不是不想让你家老爷得个真相?”
此话诛心。
陈郎中一时间期期艾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撩起衣摆,跪地请罪:“不敢,不敢!
是在下失言了,请
崔珏没有理他。
虽然唐渊的话有几分虚张声势,但是崔珏更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触碰上官严明的尸体。
一般来说,如果死者是女子,为了死后贞洁名声,即便是死于非命,家里人也不愿意她们被仵作碰触的。
可是上官严明不过是一个中年男子,更因为死于非命而形状惨烈。
这位陈郎中非亲非故,怎么就不愿让人碰触他的尸体呢?除非是心中有鬼!
想到这里,崔珏请邢典把上官家中亲眷和奴仆分开,尤其是家中女眷单独安排到一间厢房等候。
原本崔珏还想再问问上官严明的家人,可是看见那一双儿女年纪还小,上官兰也不过是双十年华,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姨娘,再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只留下上官严明一直以来的随从,也是上官家的管家童光平。
童管家听说自己被留下,心里有些忐忑。
这些年在上官家吃香喝辣、养尊处优,他早已习惯了,突然出了这种祸事,一方面担心自己未来的生计,另一方面也对着自家老爷恐怖死状心生畏惧,畏畏缩缩在角落,不敢上前。
崔珏也不指望他能做些什么,只是告诉邢典:“劳烦邢同知,安排几位衙役,将上官严明抬到一处阴凉通风屋内,我需要验尸。
至于府内其他人,还请看好,暂时不要让他们离开。”
邢典虽然是个古板之人,可是一向看人颇准,自然知道此人远比那嬉皮笑脸的唐世子要靠谱得多。
于是,他点头应道:“既如此,还有劳崔院正了!”
邢典按照崔珏的要求,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唐渊笑嘻嘻地看着崔珏,话却说给邢典听:“我说这人果然是有章法的,真是没有看错!”
崔珏不愿意陪他意气之争,只说:“我这不过是常规之计。”
待到童管家准备出一个阴凉通风的屋子后,衙役将尸体搬了进去,温良也得信,将崔珏的器具带了过来。
崔珏用柳叶刀轻轻拨开上官严明的衣服,露出他已经溃烂红肿的皮肤,一股恶臭突然弥漫开来。
唐渊捂住鼻子,“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见到鬼了吧?”
邢典古板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请唐世子慎言!”
唐渊不屑地笑道:“也就你们这些读书人死读书。
当初范溪河也经常说这句话,结果怎样?他和他老婆死得突然离奇,只留尸体草草下葬,怎么不是怪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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