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走上前拎起其中一个搬了家的脑袋,平举到眼前与之对视,脑中有片刻的晕眩,却很快被化解。
大张哥看着他的动作眉头一皱却没有阻止。
自从和吴峫待在一块儿,他皱眉叹气的动作好像比他这辈子加起来都多。
可如果真要说谁最有底气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么这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比小三爷更合适的人选。
但这并不妨碍他担忧。
闷油瓶想了些什么邪帝暂且顾不上,他只是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头颅,不知在想些什么。
匍匐爬行手臂巨长的怪物早就没了动静,任何的哺乳类动物,只要切断控制行动的中枢神经,自然而然的就会变成软柿子。
哪怕它是丧尸亦或粽子。
而常年与他们打交道的张家族长自然十分清楚这一点。
只是即便被暴打,即便在冗长的甬道反复翻滚,它们脸上的青铜面具也没丝毫有掉落的迹象,就像是用古老的熔铸工艺焊在了脸上,与面部紧密贴合,上面有几道较深的,对称的弯曲划痕,和两个莫名其妙的圆孔图案。
有点抽象。
可这种残忍的手法,倒是与秦岭青铜树枝上被戴上口罩强制寄生的口中猴别无二致,简直就像是把【都是我的杰作】这句话贴在了脑门上。
但奇怪的是,这个面具没有嘴巴,只有在眼部能看见一对狭窄的细缝。
吴峫微微眯了眼睛,像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像是单手扣篮球一般粗暴的将脑袋扣在了地上,用青玉刀一点一点的隔开皮肉与青铜汁液的连接。
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消磨,加上早就干瘪的脸,长在一起的面具撕下来并没有太艰难。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哪怕已经干枯满是褶皱,也能看出他的平平无奇。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口中没有寄生生物,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唯一值得称道的不同,就是那双长度足有四米的胳膊。
小三爷心中对此有些预料,他在上面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他们的身份,
山海经中记载,住在大海东边捕鱼为生,臂长三尺,是为长臂国。
同样,一线天的臂骨也并不是什么巨人,而是属于长臂族。
很有可能是很久之前进来过,有幸逃出去的队伍,在逃命的过程中砍下了半个臂膀,但看上去,他们似乎并没有能将之带走。
居住在大海东边这句话,让吴峫想起了石室壁画中最后一截关于华胥的描绘,华胥,是众多种族与国家的起源。
也就是说,长臂国曾经是华胥的子民,
更甚至,山海经中每一个国家在远古时代,都曾是华胥的子民。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华胥最终四散分离散落各地,直至灭亡。
吴峫的思绪翻飞之际,张起棂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面具,目光游移间,倏地眉尾细微一挑,伸手摸了摸某个角度,
神思归拢的小三爷,发现闷油瓶的异样,顺着他的动作再次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青铜面具额角两侧像是突兀的延伸出了两根犄角样的纹路,很短小,但很写实,就像几根树杈子插在了上面。
乍一看,更像是某种动物的模拟和体现。
邪帝盯着看了一会儿,犹疑的歪头看向大张哥,
“牛战士,从来不会摘下他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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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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