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的毛病是笑场,沈默一开口他就乐,乐得前仰后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听相声的呐。
我们三里边只有沈默靠谱,嘴皮子嘚啵嘚啵,吐沫星子满天飞,他相声队的朋友都说他有潜力,长得也帅,拜个师傅好好学学,没准真能出名。
出名不出名沈默是不在乎的,关键是他能嘚啵,越嘚啵他越高兴,又高兴又能拿钱的活儿,他还真想业余时间去相声队里干个兼职嘛的。
当然被我无情拒绝了,还扣了他半个月绩效,他跟我嚎了半天,被我干到两腿打颤,然后他就老实了。
我们市局的文艺联欢大汇演定在大年二十九晚上,属我们三最扎眼,可不嘛,大红色的大褂儿穿着,能不扎眼吗?上台之前谷雨特别紧张,半个小时内跑了三次厕所,我都怀疑他前列腺有问题。
沈默也紧张,拿着台词本念叨个没完,两腿哆嘞哆嗦的就没停过。
就属我还算正常,该嗑瓜子嗑瓜子,该吃崩豆吃崩豆,就是差点把大门牙崩掉了。
终于轮到我们三上场了,我先说相声台词引用自百度百科《扒马褂》,郭荣启,马三立,赵佩茹版本。
“别,你别过来。”
我猛地反应过来我穿着大红色的大褂儿,赶紧脱下来扔得远远的。
“别怕,我把那大褂儿扔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的心在颤,声音也在颤,我的妈妈,我以为早就入了轮回的生母,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当然不会是巧合。
妈妈放下了手,含泪望着我,“你是我的孩子吗?”
我脸上湿了一大片,喉咙里堵得难受极了,“是,是,我是。”
妈妈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特别凉,“孩子,跟妈妈走吧,求求你。”
我怔怔地望着妈妈,“你为什么会在这?妈,是谁禁锢了你?这二十几年,难道你一直在阳间游荡吗?为什么不去轮回?为什么?”
妈妈哭了,眼泪像止不住似的,“不要问了,求求你和妈妈走吧,你爸爸在等你?”
我用手拭去母亲像冰一样的泪水,心如刀绞,“是他叫你来的,对吗?他是鬼王,是他不让你入轮回,对不对?你告诉我,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妈妈崩溃地扑进我怀里,“孩子,救我,他是魔鬼,呜呜呜,不,你不要管我,你快逃,快点逃啊呜呜。”
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解脱,我苦命的妈妈,她需要解脱。
妈妈推开了我,她脸上的泪痕斑驳,我握住她的手,“妈,别怕,我来帮你,我送你入轮回,解除这一切苦厄,好不好?”
妈妈泣不成声,她的死魂被那老东西禁锢了二十几年,已经非常虚弱了,我知道她很痛苦,我不想她再这么痛苦下去了。
妈妈捧住我的脸,帮我抹脸上的眼泪,“对不起,呜呜呜,苦命的孩子,全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那个魔鬼,是我害了你啊呜呜。”
“不,是你给了我生命,所有事儿都不是你的错。”
我的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阴气骤然降临,我转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结界里。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但他的眼神非常可怕,我知道他是谁。
我想杀了他。
他对我笑得很温和,“我的孩子,你妈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来,到爸爸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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