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舍君凝猛地惊醒，看着眼前的闺房。
心里层层冒着冷汗和不确定，不停地深呼吸。
“不会的，梦是假的，梦是假的。”
直到婢女莹枝就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小姐，奴婢给你打了洗脸水。”
莹枝服侍她起来，舍君凝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点头，洗漱完后，就去了前院。
大厅里，舍父见她进来，便开口询问：“怎么样了？”
舍君凝不想舍父担心，便说：“帝师说不会迁怒舍家。”
听到这话，舍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舍君凝喝着碗里的粥，食不知味，她其实也不知道裴砚初到底有没有气消，更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她离开京城，还是要让她出家为尼。
沉默间，舍父却突然开口：“当初你说嫁给裴砚初，为父就惊讶，我们舍家怎么高攀上裴家，但拗不过你，只得同意。”
“昨日你又突然悔婚……”
他叹了口气，“罢了，往后就算你因此事嫁不出去，为父也能养着你。”
舍父不善言辞，这是舍君凝有记忆以来，听到父亲第一维护自己。
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7
含泪点头，父女俩的心渐渐走进了些。
可下一秒，就听到管家来报：“老爷，裴府来人，说帝师让小姐过去一趟。”
“可有说是什么事？”
舍父有些担忧的问着，管家却只是摇了摇头。
舍君凝心中猜想一二。
却还是假装无事的安慰着父亲：“爹爹不必担忧，帝师竟说了不会为难我们舍家，女儿也定会安全回来。”
舍父觉得舍君凝说得言之在理，也就放下心来。
临走前，舍君凝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终是没忍住，嘱咐道。
“爹爹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少动怒。”
“还有您的腿，一遇到下雨天就疼，定要小心点照顾自己。”
舍父欣慰的笑了笑，点头：“好。”
舍君凝在眼泪要从眼眶落下之前，转身上了马车。
此今一别，她不知他的命运是离开家乡，还是出家为尼清贫一生。
但好在，保住了父亲，保住了舍家，弥补了两世没能尽孝的遗憾，也是值得的。
安慰好自己后，舍君凝抹去眼泪，对着马夫说：“走吧，去裴府。”
马夫挥鞭，马车扬长而去。
舍父望着舍君凝离去的背影，管家在一旁也不禁赞道：“小姐，真的长大了。”
顿时，舍父浑浊的双眼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
马车上，舍君凝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色。
从前，她一心贪玩，可真到了要离开的日子，突然又有些舍不得。
这里的每一处花草，每一块砖瓦，都有着她踏足的痕迹。
舍君凝痴心的想：“要是，这一世，我能够做一个懂事的舍家大小姐，平安过一生就好了。”
可这份贪心，就到达裴府见到裴砚初的那一刻，就破灭了。
裴砚初不言，一双眼直直盯着她，仿佛在等他开口。
见状，舍君凝退后一步行礼，然后认命般的说道：“小女这就离开京城，还望帝师大人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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