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鸿山有过诈降的先例,无疑很是个奸诡狡黠之辈,韩歧对他的信誉一向很持有怀疑态度。
唯一能让韩歧相信的,就是桂鸿山的回信中另夹有一枚金绫。
绫上写有另一道手书。
笔锋疏朗,外柔内刚。
正是前旻皇太子燕琅玉的笔迹。
那绫书中提到让韩歧来接他南渡,并诏令韩歧速速送金银辎重北上,以酬大宁新帝“礼待之恩”
,也解“北地之困”
。
根本无人在意北地已经有了新的国号。
人人只盯着那一枚金绫。
那是未死的国魂……是三百年江山的延续,大旻天子御诏!
韩歧拿着这封手书召集群雄。
他名正言顺,匡扶正统,勤王于危急,在小朝廷内又是一呼百应!
面对坐拥重兵的桂鸿山,众人总觉得是梁上悬着一把冷剑,随时杀来。
各路王侯虽各怀鬼胎,到底还是短暂的同仇敌忾。
皆大欢喜。
韩歧威严重立,却又有些隐忧——几乎弹尽粮绝的桂鸿山还有筹码,那就是太子。
nbsp;可如果桂鸿山不把太子给他,执意要坐山观虎斗呢?
……
车到山前必有路!
桂鸿山虽答应了他的条件,但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一时斥候无数,且探且报。
与此同时,桂鸿山也在琢磨着四处遴选出样貌、年龄与燕琅玉相仿的青年,将令其依照旧礼,銮驾卤薄仪仗从京城出发南下,矫作太子,给韩歧的部下交割。
好在前太子圣颜难睹,除了韩歧本人,他手下许多将领其实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细细瞧过燕琅玉的脸的。
他们所知道的大旻太子,无非是高堂之上鲜花着锦的华偶。
迎送这种事,唯恐有诈,大帅不会亲力亲为。
桂鸿山笃定,韩歧只会在河对岸恭迎“圣驾”
的到来。
韩歧自然也深知他狡诈,因此答应的十万金也只先给一半,说要等太子平安上船,斥候在高地确认无虞,才会交割另一半。
一场钱权交易而已,载入青史,又将是韩歧“翊卫幼主、拥立遗君、旻室再续”
,一段佳话。
而大宁的史书已经翻过新一篇章——
“骑墙韩帅,谋篡前旻。”
不管如何,能流传于世的史载只能由胜者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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