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宫墙凝着寒霜,喻浅的玄色龙纹披风扫过永巷青砖时,惊起几只栖在檐角的寒鸦。
她怀中裹着羊皮袄的乌里仍在渗血,牧羊人粗糙的手指无意识攥着她的金丝袖口,在孔雀蓝缎面上留下五道褐红指痕。
"
传太医署令。
"
喻浅将人安置在紫宸殿暖阁时,指尖轻轻拂过乌里被弯刀划开的肩胛。
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她转头看向元公公:"
取朕的犀角解毒盏来。
"
元公公躬身应诺的刹那,暖黄烛火在他眼底投下一闪而逝的异光。
待捧着镶七宝的药匣返回时,他袖口已多了一枚沾着朱砂的铜钥匙——那是昨夜从刺客尸体上摸来的诏狱刑具。
朝会时辰将至,萧御史的奏本已压得御案吱呀作响。
喻浅摩挲着奏折上"
白氏通敌"
四个朱砂字,忽听得殿外传来杯盏碎裂声。
透过十二扇紫檀屏风,白侍郎正哆嗦着跪在丹墀上,官袍前襟浸满泼洒的茶汤。
"
臣...臣当真不知边陲布防图之事!
"
白侍郎的幞头歪斜着,露出鬓角花白的乱发。
萧御史的象牙笏板几乎戳到他鼻尖:"
上月十五你告假称病,刑部卷宗却记载你在诏狱逗留两个时辰!
"
喻浅抬手止住禁军拔刀声,鎏金护甲划过奏折上某处批红。
那日她分明让元公公将白侍郎请至御药房问诊,刑部记录却显示人在诏狱。
紫宸殿蟠龙藻井投下的阴影里,元公公正垂首整理香炉,仿佛对满朝哗然充耳不闻。
三日后大雪压折宫柳时,元公公的暗查已织成蛛网。
御药房当值小太监说起白侍郎药渣里混着漠北沙棘,浣衣局宫女在萧御史朝服夹层发现塞外狼毛,而最蹊跷的,是兵部递来的阵亡名录上,某位百夫长的名字被朱砂勾画得异常用力——那笔迹与喻浅批阅奏折时的力道如出一辙。
"
陛下,老奴在藏书阁暗格寻得此物。
"
元公公呈上的青铜匣沾着陈年灰尘,内里羊皮卷记载着二十年前某位西域美人的入宫玉牒。
当夜喻浅独坐更漏声里,指尖抚过卷尾"
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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