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都垮了。
京城周边在打仗,京城里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皇帝的后宫还在为个没出生的孩子斗成乌眼鸡,连环陷害,幕后主使在皇帝的干涉下安然无恙。
很明显,皇帝又在保人。
这次的倒霉鬼由于家族中不少人在当官,还连累得家人一起吃排头。
这大齐没救了啊!
朱莹按着脑壳坐在案前,无意识的出了会儿神,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赋秋园出事的时候,王咏的信已经到宫里了。
他能给她写信,当然也能给皇帝上奏章。
皇帝从前再不了解琼州的事,奏章一到,他也就全明白了。
做官做到被百姓唱着民歌骂的谢知州,是谢家人,武家又与谢家走得近。
那日,本该由皇后处理陷害数位妃嫔的案子的,如果皇后不管,还有宫正司宫正女官和司礼监提督太监在。
皇帝突然要御前秉笔太监插手审案,又快速结案,定罪给武婕妤,同时把武家官员去职的去职,降职的降职……她都能发现的不对劲之处,皇帝和陈太监,管理政务多了,什么手段没见过,自然也能发现。
没有深究,不是皇帝要保他宠爱的妃子,便是……他要对世家动手的信号了。
鉴于王咏的信,和皇帝的突然插手,时间相差无几,太过巧合,朱莹犹豫一会儿,决定相信皇帝是在借妃嫔宫斗一事,来处理世家。
――如果谢昭仪没有被人一同陷害了,说不定这回倒下的,除了武婕妤以外,还有她。
皇帝在柳贵妃那儿,脑子就进过一回水了,宫中应该不会出现怀疑永安宫中一片沉寂。
朱莹坐定以后,便有宫正女官押着昨夜值守的宫人前来,跪在堂下。
几个宫人面如土色,在永安宫掌事宫女示意下,结结巴巴诉说昨日发生的一切事务。
朱莹听得心烦意乱,偷眼去瞧顾昭容身后侍立之人。
那个内侍身形高壮,着天青色常服,腰系布带,几乎无半点装饰。
他身量和昨夜见到的人相差无几,戳在一排宫人之间,如同一座小山。
朱莹微微蹙了眉。
内侍微垂着头,站得笔挺。
他额头宽阔,脸蛋团团的,双颊晕着两团红,浓眉大眼,扁平鼻子,瞧着憨厚无害。
而昨夜那人,面上浮着显而易见的郁色,神态警惕又狠厉。
两者精神气截然不同,扰乱了朱莹的判断。
她越瞧,越觉这乍一看很像那个内侍的眉眼,与昨夜之人的相似程度浅了。
朱莹现在真想再来一次穿越时空,扳着那人的脸好好看上一看,省得只余下一点朦胧的印象……她一开始悄悄的看。
高大内侍似有所感,抬头向她望去,朱莹便干脆大方回望,朝这内侍露出一个微笑。
内侍愣了愣,又低下头去。
她还在思索,宫正女官的讯问也已告一段落。
武婕妤的精神,比昨夜还要差,她带着隐隐的绝望开了口:“罪妾请皇后娘娘彻查……待芳莫名而死,焉知不是被灭口了。
她若无半点怪异之处,又如何会横遭不测!”
朱莹收回目光,端坐不语。
皇后问:“朱美人,昨夜你去探望武婕妤了?”
“是,”
朱莹答道,“因充仪娘娘与妾身,都不信会是她做出陷害一事,突然间听到定论,心中愤怒,妾身便忍不住,到宫正司来寻武婕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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