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样对待南姐姐,她会很高兴。
她很高兴的结果,会让你也很高兴。”
有一天夜里,离去前,阿妤突然这样跟他说。
她声调放软,淡淡的目光落在红衣少年身上。
“为什么你总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我所承受的苦痛,远远大于你所想。”
这是。
她其实很不愿意去回忆,但最开心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他统统参与。
说青梅竹马显得矫情,但那个时候,江妤真的觉得,除了他,再没人能陪着自己了。
“我十岁那年,还很笨,不知道保护自己。
那时候月姐姐偷了奶娘的荷包玩,却诬赖是我做的。
我死活不承认,被罚跪在雪地。
那么冷的天啊,那么厚的雪,就我一个人跪着。”
坐在阁楼窗头,江妤回忆自己的年少时期,带些自嘲,“那时我娘亲刚过世,我就被那么冤枉。
我真的恨身边所有人!
难道因为我是庶女,因为我没地位,就要承受这一切吗?!
那时我发誓,如果我活下去,我一定要报复月姐姐。”
就是那样的冬天大雪,她冻得全身僵硬,万念俱灰。
可是小小的人儿又那么倔强,奶娘站在结冰的檐下,每厉声问一遍“知不知道错”
,她总是大声回答“我没偷东西”
。
到后来,她的倔强让自己吃尽苦头,奶娘神情怔忡已经问不下去,江月低着头吓得浑身颤抖,云氏无计可施,一直到沈小公子来访。
他跟着江思明来见主母,却看到小女孩跪在冰天雪地中。
一刻也不犹豫的,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抱住她站起。
那个时候,小小的阿妤眼前已经模糊了,可就是记得他抱起她的温暖。
她眼中含泪,灰心地想,就让自己这么死了好啦!
为什么要救她呢?很容易的,沈君离闯进了她的生命。
或许觉得她可怜,才处处关注她。
阿妤开始懂人事后,也不那么恨江月了。
因为她后来发现,江月不是故意陷害阿妤,是她太不懂得世家大族的规矩,她以为奶娘一个下人、没人会在意的——阿妤一直难以理解,江月怎么会对自家的规矩这么陌生。
“很俗套的故事吧?我就说没什么意思,你偏偏要听。”
江妤讲完,侧头看托下巴看着自己的谢玉台。
他听得那么专注,认真,让阿妤升起些不自在。
拍拍他的肩,“所以你看啊,他成了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少时的记忆,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说不得会是最后一个呢。”
“你们家的女孩,都这么坏吗?”
谢玉台惊讶,皱着眉苦思,“江南欺负你,江月也欺负你。
阿妤,你居然不报复!”
“我报复啊,”
江妤眨眼,在谢玉台好奇的眸光里,她笑一下,垂眼带份不好意思,“我也经常扮无辜,挤兑她们。
我以前很坏呢,心情不好时,高兴时,我都要做一点坏事,却让人怀疑是她们做的。
她们也经常因为我一句话,就吵得不可开交。
南姐姐和月姐姐现在关系这么僵硬,有不少的成分,是我推波助澜的。
我喜欢看她们斗得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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