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自师尊死后,他便不再愿意和旁的人建立亲密关系。
他畏惧再经历一次割肉剜骨般的痛失所爱。
他这样经不起离别的人,哪里有资格去娶妻成家呢?孤家寡人对于他来说,便是最为稳妥的活法了。
不解间,眼前的女子从梳妆台前起身,依旧没有转身面对着霍潜,喃喃自语道:“相公快回了。”
她生得窈窕,尽显阴柔之美,声音倒是与皮相不匹配,竟然带着一点男子的清越劲儿。
说她咬字清晰硬朗像个男子,却又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嗲气。
诱使外男去靠近她,抚摸她,与她嬉戏的模样。
霍潜警觉,觉得这说话的娇嗲的调调很是让他感到不祥。
女子离开梳妆台,下了厨房,挑了一尾胖头鱼剁下头,再把鱼头对中劈成两半去除黑膜,撒盐、料酒与姜片腌制后,平摊在一个碟子里。
紧接着手起刀落在边上案板剁野山椒,切葱花,剁完将其放到锅里加油加糖和其他佐料一起炒香……霍潜心脏怦怦跳:不对。
他从没幻想过他的妻子做菜等他回家的画面。
一是他辟谷得早,二是他幻想的那个妻子形象真的只是一个纸片人。
从头到尾都只是肤浅单薄的幻影而已,它经不起生活细节的推敲。
全程轻飘飘如小仙女,半点不会沾上油烟。
要一个生活寡淡的年轻修士幻想出这么具体的人设也着实不太现实。
那女子将炒好的料放到鱼头之上开火蒸的功夫,又嘀咕了几遍:“霍潜怎么还不回来。”
着实让画面外的霍潜小惊一把。
糯糯比他更不淡定,被摁着头也要喵喵叫:“我会做鱼头,我也给你做过剁椒鱼头的,你这朝夕第四重魇境出现的妻子角色很是心灵手巧,加针减针,六指交错着舞动两根竹针,没一会儿功夫就织出一只手套来。
霍潜凝视在她右手小指处缠缠绵绵缱绻流动的毛线,竟是无端又感到一阵久违的平静。
若不是怀中猫精太闹,对面的老树精还一直发射“你们年轻人真的好会玩喔:d”
迷之光波。
他还能更加平心静气一些。
“放我出去,不准看她,看我看我看我看我……我比她好看多了喵喵喵。”
糯糯闹个不停,话到最后还因为底气不足强行高音拼气势而破了音。
霍潜不跟他废话,很是直男地捂着猫预备到对面去,让他见识一下自己少年时理想的妻子形象是如何温婉美丽。
虽说大约是被最近频繁刷脸的猫精影响,这个纸片人在自己心目当中的形象变得有些猫里猫气,直让他心里犯秃噜。
但是,容貌他还能记个大概。
水做的女子,眉眼里都是妻子该有的柔情。
和喵喵叫的小野猫完全不一样。
他提溜出猫脖子:“你想看我带你去看就是,看完就算了,别再闹个不停。”
不就是年少时的一时起意么,有什么好容不下的。
糯糯一只脑袋得意露在外面,下巴磕在霍潜手心里,被带着往女子的正面走过去。
女子姣好的下巴与一小段侧脸出现在他视线中,他又立即怂了,一鼻子顶开霍潜的手心:“我不要看了喵,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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