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知一时忍不住又看了眼薛斐,见薛斐亦是朝自己点了个头,这才退了出去,并小心掩上门。
祝临望他离去的身影,轻笑了声:“我说了让他走还不算,还非得看你一眼。”
“你这是急着到薛府来做主子了?”
薛斐不无调侃地接了一句。
“那我倒是不怎么急,”
祝临毕竟不是容易害臊的人,不仅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拨弄起面前那盘子枇杷来,“温平升真是个厉害人物,牵扯了那么多赵党官员还能在一众事件中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薛斐情绪难辨地轻笑了声,一时眼底有微光略过:“我觉得不然,他既勾结了其他赵党官员,就不可能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御下不严这个罪名,说轻是轻,可说重,未必不能拉赵氏一干人下水。”
“能怎么个重法?”
祝临微微挑眉,倒是一副颇有几分感兴趣的模样。
“大楚官场上瞒着上司办点徇私枉法的事儿的贪官污吏多了去了,其实‘御下不严’说白了就是渎职。
但治的轻还是重,全看下头的人闹多大,以及朝廷愿不愿意查,”
薛斐收敛了笑意,不轻不重地抬指敲了下桌面,“这次皇帝点名让你来豫州,我仔细想了想……未必真如你我最初设想。”
祝临思索片刻,忽皱眉:“你是说,皇帝未必真想对我动手?”
薛斐轻轻点了个头,似笑非笑道:“就算他想对你动手,这念头也必定不强烈,顶多是借这事碰运气。
我觉得,他最直接的目的,许是让祝氏对上赵氏。”
祝临心头一跳,似乎明白了对方下面要说的话是什么。
皇帝猜忌赵家,亦是不放心祝家。
即便祝丞相不与朝中其他官员结党,但毕竟有他祝临,祝家就是几个世家中唯一沾上兵权的,皇帝不得不防。
但他忌惮祝家,其他世家也不可能不忌惮。
只要给个导火索,将祝家放到赵家的对立面上,两者必然水火不容。
赵家这些年办的事儿,皇帝未必没看在眼里,只要届时暗暗加一把火,将朝中赵党官员清扫干净,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并且这些事还会自然而然归到祝家头上,不会给他流出个残暴不仁的罪名。
经此一役,祝氏也将不得不陷入党争之中,若何时他想拔除这个心病,只需在赵家这事上多做点文章,便可轻易达到目的。
这样看来,祝临是否死在外头,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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