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助我考上了大学,这次换我来帮你。”
陈乌夏从小挎包拿出纸巾擦嘴,“我以后不喝酒,你也把烟戒了吧。”
李深劝她:“早点回家。”
“没关系,我先给你当一个榜样。”
陈乌夏自说自话:“我明天就戒酒给你看。”
李深:“走吧,回家了。”
她没有动,忽然抬头看向前面的一棵大树。
恍惚间想起,这不就是当年活动场嘛。
她问:“记得吗?我们的陈乌夏哭起来,眼睛鼻子皱到一起。
偶尔有行人路过,她没有理,径自哭得痛快。
暴躁是偶然的,哭泣是坦然的。
她安安静静,却蕴藏了巨大的力量。
李深回忆里的陈乌夏,常常在发光。
她做不出习题的时候,懊恼着发光。
她看见成绩单的时候,沮丧着发光。
她进步以后,更是无比夺目。
陈乌夏打掉的那一个烟盒,弹出了十几米远。
烟盒没有盖紧,飞出去的同时,剩下的几支烟掉出来,仙女散花一样地散落。
空的烟盒掉在了陈立洲的脚下。
他捡起来,把盒子翻转一下。
他不抽烟,但对烟草的牌子略知一二。
这牌子不错。
顺着地上散落的烟,陈立洲看到了坐在花墩上的少年和少女。
路灯外是昏黑的夜。
从陈立洲这里看过去,路灯笼住两人,独留了一座舞台。
李深和陈乌夏在舞台中间。
其余的景和人都是观众。
陈立洲继续向前走。
李深察觉到了,转过头来。
李深在灯下。
陈立洲停在暗夜的树下。
风静止了。
两人互相打量对方。
三年半的时间,两个男孩褪了些少年气。
李深更沉寂。
陈立洲在外放的同时,也学会了内敛。
陈乌夏什么也不知道,脸埋在膝盖里。
想起六年前和李深初次见面时,他那讥诮的眼神,她说:“我觉得你也不是乖孩子。”
李深没回答。
她又哭:“你懂不懂礼貌?我在和你聊天。
光我一个人说话,就是自言自语了。”
“嗯。”
李深回了一个字。
他站起来,回望陈立洲。
陈立洲勾了勾笑。
走得近了,他喊一声:“乌夏。”
陈乌夏怔然,止住了口。
她抬起头,眼角的泪水没有擦干,看到的是陈立洲模糊的身影。
陈立洲把烟盒丢到垃圾桶,笑着向她伸出了手,说:“乌夏,别怕,有哥在。”
陈乌夏步子有些颠,走到他的面前,“哥……”
说也奇怪,有李深以外的人出现,她借酒壮的胆子瞬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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