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韵被他逗笑,而这时她感觉到有道明显的目光射了过来,抬眸一看,竟是贺子初手持折扇,一手朝后走来。
贺子初心情郁结,他不明白他走过来作甚么?!
人家青梅竹马之间浓情蜜意,他凑过来不嫌碍眼么?!
可方才看见褚辰站在卫小娘子身侧,让他猛然想起那个梦境,那是他和那个人的大婚之夜,可新郎却成了褚辰……贺子初用深沉掩盖一切心虚与尴尬,不管到了几时,深沉冷漠都是最好的伪装。
卫韵身子一僵,顿时不知所措,对贺子初此人,她无法形容自己对他的看法了。
褚辰意识到异样,一转身就看见贺子初,他略吃惊,但并未多想,“舅舅,你也来了。”
“嗯。”
贺子初淡淡应了声,此时卫韵和褚辰站在一块,二人衣料甚至相触,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他又开始烦闷不已。
“舅舅有何事?”
褚辰很敬重贺子初,可他舍不得卫韵,还想与她所说几句。
“……”
贺子初噎住,好在他这人沉寂了十五年,单凭一张毫无温度的脸就能稳住一切局面。
褚辰想起那日央求了贺子初帮他说项,他以为贺子初是真心帮他,欢喜至极,“舅舅,您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能劝说我母亲了?”
卫韵就在自己身边,褚辰也不想瞒着她,更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又说,“我与阿韵的婚事,就劳烦舅舅了!”
卫韵一呆,“……”
贺子初会帮她和褚辰?可……他明明已经僭越好几次了……莫非他是将自己当做晚辈,故此之前才没有掌控好分寸?贺子初,“……”
不,他半点不想促成婚事,他自认卑劣、无耻、疯狂、魔障,可潜意识中,他同样也知,卫韵不是他的阿韵,他不能继续卑鄙下去,男人沉着一张如冰雪消融的脸,违心应道:“好。”
这厢,卫韵暗暗吐了口浊气,亏得她想歪了,还真以为贺子初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呢!
马球赛,又称击鞠。
时下贵族女子盛行低领束腰裙装,有些贵女为显身段,特意命人将胡服改成了低领的式样,为出风头,无所不用其极。
观赛席上,卫璟端坐不安,他的妹妹因容貌突出,被誉为京城卫韵大惊,幸而还算理智,弃了手中球杆,双手牢牢控制住了缰绳。
然,她虽练过骑射,却是从未习武,纤细的臂膀根本无从招架眼下窘迫。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被抛下马背,狠狠摔上一跤,遭丹阳郡主嘲讽……可就在卫韵接受事实时,她腰身一紧,有人跳上马背,坐在了她身后,随即一条长臂从她后背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他力气甚大,单手就拧住了缰绳,卫韵的手抓着缰绳的同时,又被他握在掌中,她很吃痛,然而那股熟悉的清冽薄荷味荡入鼻端时,卫韵顾不得疼痛了。
“吁——”
疯马被制服,卫韵转过脸,发现贺子初的脸就在咫尺之间,慌乱中他二人对视,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呼出的清冽气息,还有他幽眸中的自己。
马场暖风徐徐,到了这一刻,卫韵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贺子初怀中,她想起来挣扎时,贺子初也明显察觉到了二人的姿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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