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沉默了片刻,才说:“开阳,我不欲强人所难,治不治病全在你。
但你若敢泄露我的身份,我不会顾念同门之谊。”
“我记得老师临终所托,不用你提醒。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给你看病的。”
孙从舟去拿了药箱,坐在榻上,见李晔不动,拍了拍桌案,“你坐下啊。”
李晔这才撩开衣袍坐下来,伸手给他。
他搭脉,表情像换了个人,不再说话。
时光静静流淌,日影偏斜。
屋中的香炉燃尽香料,已不再冒烟。
孙从舟收回手,神色凝重:“两年前我为你治病之后,你本已恢复得与常人差不多,这两年情况又急转直下。
胸前的淤青给我看看。”
李晔有些犹豫,孙从舟才不管他扭扭捏捏的,伸手就扒开他的领子。
一块拳头大的淤青赫然出现在白玉般的胸膛上。
孙从舟按了按那块淤青的周围,观察李晔的表情。
李晔虽觉得疼,脸上也是一片淡然。
“这伤是如何搞得?你简直是胡来!”
孙从舟本想破口大骂,但对着李晔的俊脸却发作不出来,“你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外伤倒也罢了,像这样的内伤是会折寿的你可知道?你是不是嫌命长?”
李晔笑了笑,把衣服拉好:“何人会嫌命长?不过人终有一死。”
孙从舟最看不惯他那幅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样子,问道:“我知道你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你想过门外那人的感受吗?她跟我说,她将你看得比性命更重要,你忍心抛下她?”
李晔的表情终于有了丝裂缝,滑过不忍,但很快又收起来。
他不是个会轻易漏破绽的人,只不过因为跟孙从舟系出同门,交情不浅。
若说从前,他个人的生死真的不算什么。
本就是世间的一朵浮萍,无来处也无归处,只需完成使命。
但因为嘉柔的在意,这些日子,任由她寻大夫上门为他看病。
纵然知道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要她能好过些,他也愿意配合。
“这两年,你跟瑶光过得如何?”
李晔整理衣袍,问道。
“说不上好与不好。
我跟你不一样,不关注国家大事,只潜心于医术,所以这世道如何变化都与我无光。
至于灵芫她……”
孙从舟默了默,“仍是没放下你,在扬州行医。
她的情况,你不是都从莫大夫那里知道了吗?”
李晔点头:“你们两年前为何不告而别?”
这点孙从舟却无法回答。
他自己都还没从得知那件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说也是为了大家好。
虽然师兄早晚会知道,但知道后的痛苦,恐怕不会比他少。
所以两年前他才选择远远避开,没想到还是逃不开。
他岔开话题:“别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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