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说得很轻,偏偏落在沈又晴的心上,有如万千斤的秤砣狠狠压下来,沉沉一落。
沈又晴问:“那你要回去看看爷爷吗?”
每回从别人嘴里听见那个老人,沈又晴想象的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就连自家老沈也常说,对方以往在生活中总是待人极好,那会儿任他直属上级时,周末得了空便相邀钓鱼、下棋,好不自在。
那会儿听说时,沈又晴还调侃过自家老沈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老沈眉头一竖,百般嫌弃道:“你懂什么。”
裴遇给爷爷喂了汤药,听吴叔讲老人家的近况。
这几年虽然已是全力治疗,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是油尽灯枯,堪堪吊着一条命罢了。
特别是近日,老人家愈发糊涂,每每唤他都没个反应,那日好半天听不见动静,差点把吴叔吓去半条命。
老人吞咽不便,一碗汤药喝完竟也花去大半个小时,期间沈又晴就轻轻握着对方的手,或许是裴遇的到来令老人欣喜许多,一时间也不觉得困乏。
吴叔笑说:“若是平时,每回这药喝到一半裴总就开始犯困,今天你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裴遇轻轻替老人擦嘴:“爷爷每天都待在房里么?”
“前段时间偶尔会推他出去走走,”
吴叔说,“最近降温,又多雨,怕他吹了风着凉。”
裴遇没说话,将见底的瓷碗搁置在旁边的案几上。
喝过药后老爷子就歇下了,骨瘦的手却还是牵着沈又晴,沈又晴也不急,静静守着对方,等老人完全睡熟后才跟着裴遇一起离开。
这间院子是裴父当初专门给老爷子养病置下的,远离城区,空气也清新,鲜少被打扰。
裴遇领着沈又晴去常住的客房,房里已经收拾过一遍,被褥也换成崭新的,家佣替他们把行李拎过来,煮了裴遇常喝的咖啡。
沈又晴收起手机:“我刚联系了我爸,他听说爷爷的事也很担心,想找个合适的时间过来看看他,可以吗?”
裴遇颔首:“爷爷念旧,应该也想见见以前的朋友。”
夜里吃过饭,裴遇又去陪了老人良久,沈又晴怕屋里人多打扰了病人,便独自留在房里等裴遇,晚些的时候吴叔又拿了些点心来,说都是些清汤寡水的小菜,怕她吃不惯。
沈又晴客气道:“没有,好几道菜我都没有吃过,感觉特别新鲜。”
“山里的野菜,城里确实少见,”
吴叔笑,“其它大部分都是自家种的,病来如山倒,想以前裴总身体好的时候,都是自己亲自拿着锄头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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