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相信骆海是这个正人君子。
“对了,我呢?”
骆百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是哪一年了?”
骆海没有回答,却指着纸上宝贝生与不生,对于骆建军这样遭遇变故的家庭而言,犹如哈姆雷特的难题。
有很多人选择了放弃,哀莫大于心死,他们既走不出来也走不下去。
就这样沉浸在无限悲伤中,度过着自己的风烛残年。
也有人很坚定地选择再生,即使这又是另一场磨难。
再生育的历程很少有一帆风顺的,早已不具备最佳生育条件的父母们,不论是怀孕还是生产都历经艰辛。
自然受孕的机会渺茫,多数人选择了辅助生殖技术。
但尽管试管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很多家庭并不会一次成功,他们承受着一次次尝试的煎熬,而最后能成功已经是幸运儿了。
年龄增加了孕育新生命的负担,从促排移植到保胎分娩,高龄的母亲们经历了无数血泪史,有的甚至在鬼门关里进进出出。
当然也有家庭选择了领养,但由于政策限制,收养之路也并非是一条坦途。
纵使千般万般不易,但似乎并没有理由去阻止他们执着地渴望一个孩子。
因为也许只有重新获得新生命,才能修补心上的伤口,拾起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骆海出事之后,原本沉闷的骆建军愈发沉默寡言,抽烟与酗酒似乎成为了唯一排遣悲痛的出口。
人近中年,婚姻的激情早已被生活琐碎消磨殆尽,孩子似乎成了维系夫妻关系的唯一纽带。
所以很多家庭在孩子出事之后,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很难说让骆建军夫妻俩最后下决心再要一个孩子的原因是什么,但结果却是出生后的骆百川成为了维系这个家庭最后的稻草。
因为他们已经承受不了再失去一个孩子。
骆百川的出生之路比其他多数家庭要顺利很多,却也不容易。
妈妈还未绝经,他们选择了先尝试人工授精,第三次时小小的骆百川在妈妈子宫里出现了。
为了保胎,头三个月妈妈躺在床上并不敢动,打了数不清的保胎针,时刻处在担心胎停的恐惧之中。
即使熬过孕早期,不断隆起的肚子已经让她力不从心,任何动作都如履薄冰。
但情况依旧不好,妈妈被检查出胎盘前置,反复出血只能保持卧床,靠强力止血针维持着。
像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硬生生地熬过了三十六周,骆百川通过手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那一刻,妈妈在手术台上流下了眼泪。
此刻,迷你骆百川躺在婴儿床上哇哇大哭,小手挥舞着,小脚直蹬,小脸涨得通红。
骆百川戳了下哥哥的腰说,“‘我’这是怎么了?饿了还是尿了?”
“这不是该问你吗?”
骆海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管过孩子。”
小半仙嘟了下嘴,推了把哥哥说,“你快去哄下,哭得太可怜了。”
骆海带着笑意说,“我也没管过。”
骆百川瞪了他一眼,心想我信你这个鬼,他打赌骆海在他小时候绝对逗过玩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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