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坐在手术室外等,盯着那盏红到冰冷的灯,他想给自己一巴掌,却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
李泽坤那么爱他,可自己只知道揣摩,计算和伤害。
如果最开始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会不会有一点不一样?至少李泽坤倒下的时候会告诉自己一定要为了程夏坚持下去,而不是用那么疲倦而解脱般的眼神期待终结。
程夏的灵魂似乎都脱离了身体,他看着医生推门出来找人签病危通知,他听见有人慌乱地打电话给生活秘书让首长过来一趟。
程夏把一口浊气慢慢地吐出来,表情麻木到冷漠。
他拢紧衣服领子出去,仰头望着远处二十多层的住院部,程夏想,如果李泽坤是盖着出来的,他就从楼上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终于打开门,程夏看着医生护士把李泽坤转进监护室,虚脱般顺着墙角滑坐下来,他大口地喘了半天气,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呕了一地酸水。
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已经包含了后半辈子所有厄运加起来的痛苦血泪。
痛失所爱的感觉无异于剜心之痛。
当年程夏是凉透了的,那李泽坤是怎么熬过来的。
程夏简直不敢多想。
李致启是六点多过来的,他这次出来算是机密,没带车队,也没清道封路。
程夏本来是在监护室外拥着大衣迷迷糊糊地做噩梦,听见从外往内传的软底皮鞋嗒嗒的声音猛的就醒过来。
脚步声虽然不大,但很繁乱,听起来人不少。
程夏忙贴墙站起来,看着一群人走过来,有穿西装,有医护人员,最后面还有两个警卫。
他并不是李泽坤伤的凶险,那一枪打在肺叶上,离心脏只差了几公分,李泽坤扣着氧气罩昏迷了两天。
上次之后李致启没再来过,倒是大秘书每天报道一样都来待一会儿,所有情况跟进的都十分及时。
程夏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困了直接趴在床沿边眯一会儿,一截小指头小心翼翼地挨着李泽坤的手背,那一点点细腻的温度,就是他最大的勇气。
程夏没有胃口吃东西,这两天他除了喝口水,什么都没入口。
只是那天白天他想起来倒点水喝,眼前一黑直接重重地摔倒过去,额头撞在柜子的尖角上,刺破皮肉,流了点血。
他自己捂着额头出去找护士处理,实习的男医生并不太敢下手一样,反而弄得更疼。
程夏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睛,竟连眉头都不皱。
护士长是最近眼熟了程夏的,看着他就知道这孩子状态实在不好,难得好心劝了几句。
“别等人醒了你自己躺下……之前之后的话程夏都没听进去,只有这一句反反复复的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还得等李泽坤起来呢,不能任性的。
程夏弄完额头出来的时候去楼下买了个面包上去,他坐在李泽坤旁边大口地咬着面包,太久不吃东西的嗓子喇的很疼,程夏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狠狠吸了两下鼻子,到底没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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