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头发有些长了,快齐上了肩头。
我没有想过来的人会是他。
抽烟的那人眯了眯眼,用脚撵灭了烟头。
他拎起铁棍,“苏家把你藏得可真好,你果然没疯。”
他见林疏严两手空空,脸色须臾沉了下来,“让你带的画呢?”
我双手被捆在背后,不知道是五年还是六年没有见过林疏严,具体的时间我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其实短短几日里我想明白了太多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那些都是事实真相,这个男人也不过是等待向我求救的之一。
曾经我怎么会把镜子里面那人认作是他呢。
他们分明一点也不像的。
林疏严摊开双手,那依然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他说道,“那副画早就被我毁掉了。”
“你撒谎!”
为首的人怒不可遏,随即一记铁棍重重地敲在我的身上,正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伤处,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林疏严的脸越发苍白了一些。
他抿了抿唇,“你们别动他。”
有个人出声道,“大哥,我们刮遍了这家伙的画,确实什么都没发现。”
劫匪的脸色阴晴不定。
另一个人又提醒道,“大哥,你别忘记了老板说的话。”
为首那人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林疏严,忽而笑道,“就算那画真被毁掉了,也保不齐我们的林大画家哪天再临摹一副一模一样的出来。
林大画家,你的手还是这姓顾的命,你选吧。”
自林疏严进来后,他的目光林疏严半眯着眼,躺在地上,双臂面条似地摊在身侧,像被人抽取了主心骨。
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现在没人封住我的嘴,我却依然不能发出愤怒和哀痛的嘶吼,所有的情绪在肺部已经是戛然而止了。
挥舞铁棍也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我在绑匪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压抑的眼神里淬了毒。
那个为首的男人还不嫌够,用力地在林疏严的右手上踩了踩,我看见林疏严无力地抽搐了一下。
行凶者之一在这个空隙看了看下手机,笑了声,“老板说,姓顾的我们可以杀了。”
他指了指林疏严,“而且一定要在他的面前杀。”
林疏严猛地在冷汗中睁开了眼睛。
一个人压着他的双腿,用力地拽起他的头发,他的上半身悬在空中,双手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悲伤的神情,他惨白的唇瓣微微张合,我听见他颤声说,“小凛……”
说起来他第一次为我放下画笔,是我缠着他,说他叫我不够亲密的时候。
那个时候懵懂又大胆,林疏严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只习惯叫别人的全名。”
我满怀信心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坚持不懈地和他坐在画室里,埋怨自己不像是在谈恋爱,像是给未来的画家屁颠屁颠地当助理。
他轻叹了一口气,画布上的颜料上了一半就转头问我,“那我叫你小凛好不好?”
那时的我当然觉得好,不会想到本是亲昵的称呼,在未来会变成死别前的字幕。
出乎意料的,我好像又没有那么怕死。
我看见驾驶座上电晕我的那个男人提着铁棍向我走来,心里没有临终前想说的话,只是望着林疏严,脑海里浮现的是他跟在苏震后面,我一抬头就望进他眼里的刹那。
我的人生从那一瞬间好像就开始错了,中间又短暂地幸福过,判不清究竟是福还是祸。
男人把铁棍举在了头顶,眼看就要落下。
我闭上了眼,阴影在走马观花的回忆中一闪而过,铁棍即将落在我头上的一瞬间,我听见了一声枪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