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话,只微扬了扬眉头,敛起锋芒的眼神好像在说,是你把我当笨蛋,抑或你自己是白痴。
路玲默默无语了半晌。
这场景怎么不幸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背过身在外面杵了两分钟,一个篮子经门缝被推了出来。
她抱起沉了许多的篮子,在烘干机前坐下时,忍不住翻弄了一把里面的衣服,从长风衣到低领毛衣,到笔挺的休闲裤,分明摸上去湿冷湿冷的手感,偏不怎么挤得出水。
他究竟在屋外多久了?这个问题恐怕要在她脑中纠缠不休好一阵。
烘干机发出“叮”
一声之际,浴室亦传来了开门的轻响。
然而路玲还来不及高声传告衣服正好烘干了,可以立刻马上现在送过去,他已径自包着一身浴巾,信步进了客厅。
“啊!
那是、那是……”
就算每用一回,过后都会洗干净再放回浴室的置物架上,但这怎么说也是她专用的毛巾啊,如此想着,气急败坏的路玲更是霍地烧红了脸。
他似乎后知后觉留意到了她的异样,“怎么?”
路玲羞恼着一张脸,黏住那身意外很熨帖的浴巾装的视线若无其事挪开。
进门时,他的金发本打着辨结扎在颈后,此刻淋浴完,十分自然地披散了开来,几欲垂地,发间一对尖尖的耳朵倨傲又机警,正是他种族背景的证明。
她这才反应醒悟,他仍是是那位自己熟知的精灵王。
路玲微怔着摇头,一度消失的本能顷刻附体。
她恭谨地行礼:“陛下贵安。”
他却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唇角不无讽意地勾起,“王国都消失了,何来的国王。”
她的心剧烈一痛。
可她什么都不曾说。
于他而言,安慰如同谎言,何其苍白。
不过没多久,她的注意力便被强行转移了。
路玲惊觉要是放任事态发展,自家客厅很快就会出现一汪水泽!
瞪住那头湿漉漉有如雨下的长发,她直感奇怪,他是忘了使用力量还是不想用?但她根本不能温馨提醒。
心中长叹一口气后,她上前毛遂自荐:“请允许我替你擦发。”
他对上她的眼眸,眼波无澜。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就在路玲开始衡量直接化言语为行动的可行性时,那颗高贵的头颅点了点。
她在衣橱翻出若干条半米长的干净毛巾,把他领到沙发落座,便驾轻就熟地展开了工作。
将长发分成四列,先逐一用毛巾包紧吸水,接着由头至尾细细揉拭一遍,中途换一回毛巾,几次下来头发虽未至九成干,却也有六七分成效了。
听起来蛮繁复,但左右不过是重复同样的步骤。
唯独他的头发在那以后似长长了快一半,耗时就不可避免拉长了。
其实,变化的还有他本身。
今天会来到她家门前已足够不可思议了,何况还是淋了一遍雨才跑到屋檐下,不是她鬼使神推去开门,也不晓得他会不会转过头又冒雨回去。
等接他进屋后依旧不省心,处处透着古怪。
倘若雨待会停了,她尚能安心送他出门,可要迟迟不停呢,天气预报说过这几天会有暴雨……想着想着,骤然右腕一紧,生生吓了她一跳!
寻望过去,但见手心被他翻过来扣住,那双悠久而锐利如新的石青色眸紧紧锁在上面。
“这是什么?”
他嘴上发问,眼睛却未偏离分毫。
路玲迷糊了片刻,转即会意过来,霎时口舌发干。
不待她编出答案,他空着的右手指间便魔法般变出一件物什,轻描淡写地求解:“为什么和这枚领针下端刻的一样?”
她凝着镶嵌在银白鹿角中间、静静闪着清潋微光的硕大紫晶石,一边心跳如鼓,他是不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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