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儿,直到阳光爬到她的鞋边。
她才转过身,往马车上行去。
入了马车,秦风一扬马鞭,车轮便缓缓驶动了。
放下的车帘轻晃,周显恩斜靠在软枕上,一手垫着侧脸,抬眼瞧了瞧谢宁手里的袖囊,似乎还有点嫌弃:“沈珏送你的?”
谢宁拂了拂衣摆,在他身旁坐定,一面将袖囊放在旁边,一面回道:“嗯,是些伤药,沈大夫是神医,他送的药应当是极好用的,这些药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求,人家还送了我们这么多。”
周显恩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这么快就拿人家手短了?”
谢宁偏过头瞧着他,嘴角微微翘了翘:“哪有,沈大夫是好人,人家送礼是一片好心。
而且他还说……下次让咱们常来。”
她说完,似乎怕周显恩不相信,还盯着他的眼睛瞧了瞧。
他斜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撒谎精。”
见被他戳穿,谢宁抿了抿唇,眼神飘了飘。
不过她应该也不算说谎,沈大夫说周显恩是口是心非,其实他也不遑多让,两个人半斤八两。
若是周显恩常来看他,他应该会很高兴才是。
马车走得平稳,细碎的阳光就从车帘外透了进来,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
他们这会儿还未出落阳谷,偶尔瞧见外面的景色,却是一片连绵的花海,种的全是雪光花。
看来沈珏是真的很喜欢这种花,将整个落阳谷都种满了。
谢宁忽地瞧了瞧一旁的周显恩,眼神清亮地瞧着他:“将军,过段时间,咱们能不能出去玩?三月有风筝节,会很热闹的,或者咱们去踏春也可以。”
见周显恩不说话,她又想了想,“或者您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您告诉我,我陪您去?”
周显恩还阖着眼,曦光打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却是不冷不淡地道:“都是些小孩子玩的,要去就找秦风他们陪你。”
他说罢就调整了姿势,身边的人没说话,他以为她是放弃了,就准备休息会儿。
却感觉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袍,力道很小,只扯得衣料摩挲过他的手臂,有些痒痒地。
他恹恹地撩了撩眼皮,就见着谢宁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袖子,略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用水雾雾的眼睛盯着他瞧,可怜巴巴地。
虽然不说话,可一张小脸上只差写满了“陪我去。”
周显恩眼神微动,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眼,扯着他袖袍的人还没有停手,他忽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他便又阖上眼了。
“好,那我回去便好好准备。”
谢宁收回了手,语气带着压不住的欣喜。
虽然他说只此一次,可是有了风筝周显恩侧卧在床榻上,一手搭在床沿,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斜下方的软榻上空空荡荡地,花窗半开,窗台上斜插了几株桃花,娇艳欲滴。
谢宁端坐在梳妆台旁,对着铜镜细致地打理着妆面。
绸缎般的长发柔顺地铺在身上,粉色长裙拖在地上。
素手染着白瓷瓶里的口脂,描摹着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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