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那三个字上反复摩挲,许久,眼里洇出泪来,可她狠狠地憋了回去,咬牙道:“萧七少,你别怪我,谁叫你无情……我也只是,身不由己……”
帝都弦歌。
乌夜台四周密植柏树,树上栖得最多的鸟儿是乌鸦和喜鹊,一个报忧,一个报喜,奇妙地组合在一起。
百里芳菲案上堆着一大叠卷宗,她正埋头翻看。
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将她长而密的睫毛投射在眼睑下,她看得太专注,羽睫许久才轻轻颤动一下。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昼和唐铭进来。
白昼与唐铭都是百里芳菲的同僚,当初也都是从天子近卫过来的,白昼二十二岁,比顾清夜还长两岁,顾清夜不在时,他便替他掌管乌夜台。
唐铭与顾清夜同岁。
白昼名字叫得敞亮,可实际上有点闷,性子过于稳重,二十二岁倒活出了人到中年的感觉。
唐铭则完全相反,性子跳脱,有他在,气氛就特别活跃。
“芳菲。”
唐铭唤她一声,百里芳菲抬起头:“咦,你俩怎会同时出现?”
两人在一起,完全不搭的感觉。
“哦,在外面正好碰到。”
唐铭道。
“白大哥?”
百里芳菲用询问的目光看白昼。
白昼道:“有没有收到令主的消息?陛下今日问起了。”
百里芳菲摇摇头:“算起来,他应该刚到扬州,还没顾得上传消息吧。
若有,我岂非私访青楼顾清夜再次踏进引凤楼,老鸨和楼下的姑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迎上来。
“顾公子”
“顾公子”
,呖呖莺声响在顾清夜耳畔。
“顾公子怎么一个人来了?萧七少呢?”
老鸨问。
顾清夜道:“七少心里有些难过,叫我过来问问豆蔻姑娘的事。
大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鸨并不老,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美艳而干练的样子。
听顾清夜叫他“大姐”
而非“妈妈”
,她便笑了:“顾公子真是个趣人,跟萧七少倒像是兄弟呢。”
顾清夜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姐何出此言?”
“你们俩啊,一样胸怀磊落,一样以诚待人,叫人觉着亲切,总之,都是君子。
而且,你俩长得很像,你自己不觉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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