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傅玉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难得沉默了。
半晌才抬起眼,看着远方,以一副气吞天下的王霸之气,眯眼道:“天凉了,湘王也该入土为安了。”
什么权倾天下,什么王途霸业、什么高官厚禄,在她看来哪里比得上活着重要?
她只想好好活着。
既然湘王不给她活路,那她也没必要客气了。
没人能阻止她长命百岁!
傅玉棠深沉地想着。
奈何严贞压根儿没理解她的心情,更不明白她的梗,听她又乱放狗屁,忍不住点着她的脑袋骂道:“惊蛰刚过,天气渐暖,凉什么凉?整天尽说狗屁话!
以为那是一文钱一斤的大白菜呢,随便你砍杀?!”
停顿了下,绷着脸,认真道:“不要仗着失忆了就口无遮拦,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有你好果子吃!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亲国戚。”
傅玉棠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乖顺地点了下头,道:“好吧。
那就不做掉他,给个小教训就行了。”
“你想做什么?”
严贞问道。
傅玉棠面露微笑道:“湘王不是要找我吗?咱们就将计就计,将他的人引出来。”
“不知行刺当朝命官,要如何治罪呢?”
闻言,严贞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刺杀朝廷大小官员皆视为谋逆犯上。
行刺者凌迟,主谋与帮凶斩首。
其亲族流两千里,妻奴充作官奴。”
“那就行了。”
傅玉棠朝严贞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交代了两三句后,低声道:“明白了没?”
严贞娃娃脸上肃然一片,点头道:“明白了,棠哥。”
棠哥……
心情好就一口一个棠哥,心情差就对着她骂娘,自称小爷……
唉!
善变的男人啊!
“那就去安排吧。”
傅玉棠稍叹了口气,笑眯眯地看着他,“成不成就看你了。”
严贞郑重点头,回到馄饨摊,手下已经将食客甲五花大绑起来了,四周的摊主与食客则心惊胆战躲在一旁,对着食客甲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议论声里,不乏有“狗官”
、“祸害”
、“老天不长眼”
的词汇。
严贞抿了下唇,面无表情地瞥了众人,对手下道:“先将他押入刑部大牢,等傅大人回来了亲自审问。”
顿了顿,又叫了一声,“阿大。”
一名身穿粗布短打,面容平庸寡淡的壮汉站了出来,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严贞冲他耳语了几句。
阿大边听边点头,片刻之后,抬步匆匆离开。
严贞则是带着一众手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傅玉棠站在小巷子里,眼见严贞离开了,周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便转头对王大贵说道:“好了,咱们也该离开了。”
“是。”
……
对比之前的战战兢兢,成功与严贞会合的傅玉棠如今可大胆多了,兢兢业业地让自己化身为诱人的鱼饵,一路上与王大贵走走逛逛,压根儿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想法。
果然,才走出两条街,就被人认了出来。
见那人与同伴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离开,傅玉棠与王大贵相视一笑,只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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