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海浪与月光下,张信礼低声对他说。
林瑾瑜凝视着他的眼睛,回以同样的话语。
两张脸庞都已完全不复年少时的青涩,可在彼此眼里,他们都仍是过去记忆里的样子。
林瑾瑜还像小时候一样爱他,但和那时又不完全一样了。
蔚蓝的海水浸过脚踝,林瑾瑜单手环住张信礼的腰,张信礼面对着他,低头,两人在海浪的潮汐声中接吻。
回到酒店后他们没心思洗澡便已在湿热的初夏夜风里肌肤相亲,林瑾瑜胸口抵着栏杆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一层层翻涌不息的黑色海浪,张信礼贴在他身后,双手圈在他身体两侧,抓着栏杆。
林怀南曾觉得他的儿子原本是普通的、正常的,和无数普通的男孩一样会爱上某个女孩,然后结婚相守,是某个不对劲的东西在某个不对的时间点弄错了这一切。
不知道他的设想是否是对的,无数翻涌的人潮中,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林瑾瑜和张信礼也许不会遇见,他们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城市,一个在山里,就像两颗轨道不同的遥远星辰,运行千万年也不会相交。
没有诊断书、没有医院、不用治疗,不用整天和家里吵架。
他们会各自生活、各自寻找伴侣,然后光芒黯淡,各自死去。
但他们还是相遇了,千万个宇宙里,也许只相遇了这唯一的一次。
……
这一晚,张信礼显得格外兴奋,但也格外温柔。
他们总在一个吻结束之后注视彼此几秒钟,然后才开始新一轮的缠绵。
林瑾瑜抚摸着他粗短的发茬、坚硬的背肌,亲吻他掌心那道为他而留的刀疤,打开身体让张信礼进入他。
刚开始的时候会涨、会疼,可习惯了之后那种充实而酸麻的快感便上来了。
这种亲密至极的接触所带来的满足感是其他任何形式的边缘接触都无法带来的,林瑾瑜从未有那么一刻如张信礼进入他时那样有安全感,在这一刻他确定他在张信礼的生命里是不同的,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爱人。
呻吟的间隙里,林瑾瑜在他耳边说:“下辈子,我们也还是遇见吧。”
张信礼压在他身上,抱着他,汗湿的胸膛宽阔而坚实。
他亲吻他的耳朵,闭眼答道:“好。”
这是他们走进彼此生命里的第十年,相爱的第五年,以后还有很多年。
阳台窗户没关,海风入户,吹动窗帘和一对爱人的头发。
又是一年夏天了,秋叶静美,而夏花绚烂。
遥远的那年夏天,张信礼家的院子里,林瑾瑜为他解释泰戈尔的《飞鸟集》时曾对他说:“用有限的时间找到真正的自己,不留遗憾,死时就归于寂静。”
那诗集里还有那么一句: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面前。
你将看见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已经痊愈。”
【后调·走过磨难(二)烦恼的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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