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过来,北业顾不得许多,立即站起身,理了理衣袍,低头才发现那软枕还在地上,没等他俯身去拾,一群人已经涌进了内殿,众目睽睽之下,北业半弯着身子,看着领头的那个人,整个人如至冰窖之中,浑身都冷了下来。
他吃惊地脱口而出:“你怎么没事?!”
“让贤王失望了,”
北湛徐徐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大夫妙手回春,孤幸存一命,刺客已交给刑部审问了,正想请贤王一叙,不过看起来,贤王殿下似乎没时间。”
他转头看向龙床上,道:“所以,你方才在做什么?”
有冷风从窗口吹进来,那馥郁浓烈的玉兰香气一扫而空,北业的头脑也跟着彻底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面色唰地惨白无比,退了一步,否认道:“本王什么也没有做。”
“哦?”
北湛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软枕,扬声道:“太医。”
太医排众而出,北湛吩咐道:“给父皇诊脉。”
“是。”
众人皆是屏息,片刻之后,太医面露惊色,噗通跪在地上,颤声道:“太子殿下,皇上他……殡天了!”
众臣子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惊者有之,疑者有之,更多的,则是看向北业的目光,他被逼得退了一步,低吼道:“这不关本王的事!
本王也是刚来!”
“是么?”
北湛低头望着一处,轻飘飘地道:“刑部尚书,你来看看,这算是物证吗?”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北业也下意识低头,却见自己腰间的玉佩被一只手死死攥着,那只手是从锦被下探出来的,像是一条冰冷的蛇,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颈,令他不能呼吸。
北业双目圆睁,面露惊恐:“不——不是!”
他用力挥开了老皇帝的手,声嘶力竭地叫道:“不是我!”
玉佩坠落在地,声音清脆,跌得四分五裂,北湛淡淡地道:“谋害天子,其罪当诛,来人,把他带下去,严查。”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把北业按住了往外拖去,他拼命挣扎着,在路过北湛的时候,听见他忽然道:“你错在不该对她下手,孤的信,也是你能看的?”
北业猛地转过头去看他,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是你?是你设计的?!”
北湛冷漠地看着他,没有接话,只摆了摆手,侍卫便押着他往外走,北业高声叫骂着,一声声,不堪入耳,北湛却恍若未闻,只看向群臣。
殿内安静无声,针落可闻,片刻后,有人跪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齐齐跪下,山呼万岁,声音震天。
“平身。”
安庆三十三年,帝崩,新帝即位,年号清璟,新帝登基,同日立后,为庄国三公主,赵氏曳雪,帝后少年相识,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清璟帝此生未纳妃嫔,独爱皇后,盛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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