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孟成军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棋牌室和别人赌钱,要么就在钢厂里上班。
我很希望他永远不回家,因为一回家,我妈就要受伤,孟茴就要哭,家里的钱就会被他拿走。”
“奶奶呢?”
阮蔓问,奶奶这个角色在这个故事里一直没有被孟野提起过。
孟野摇摇头:“管不了也没法管,孟成军喝醉了连亲妈都打。”
“因为我和孟茴,我妈没法离开桥城,更没法离开孟成军。
她嫁给孟成军时二十岁,在这个家忍气吞声了十四年。”
“我没什么美好的童年,小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无数次孟成军回家的时候,我妈会把我和孟茴从窗户那儿托出去,让我带着孟茴去刘姨家躲着。
等再回到家时,我妈总是一身的伤。
她总是说,没事的,再熬熬。
她不期待孟成军会在某一天幡然醒悟,她只是在等我和孟茴都长大的那一天。”
阮蔓猛地想起了孟野脚踝上的那条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疤,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她没法想象孟野的童年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里,生活在那个叫孟成军的男人的阴影下。
她不是孟野,没法站在他的角度感同身受,但这一刻,她特别想去抱一下孟野。
孟野直挺着的背稍稍放松了些,往后靠在沙发上。
他的神情有些倦怠,他从来没有向一个人这么完整的讲述这个故事,就连刘睿阳付晨他们都是自己七零八碎的拼凑出来的这个故事。
“我妈没等到那天。”
“孟茴八岁的时候,我十四岁。
我念初二,孟茴因为说不了话,八岁了还没去上学。
其实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去上学,只是等我中午回到家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孟茴死了,我妈在医院抢救,孟成军进了警局。
家里一地狼藉,还有大片大片的血。”
“我忘了我是怎么去到的医院,我妈就在那病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像一个玻璃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那种。
大概就是在那天,我才发现每次我妈把我和孟茴从窗口送出去之后,她所承受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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