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忙福了一福,我向玉娆招手道:“你来了正好。
我正有话问你,从前在江州,玉姚也是这样寻死觅活的么?”
玉娆满面哀伤如晓云愁雾,“被管家悔婚自是奇耻大辱,自到江州,爹爹虽还是为官,只是寒苦之地,家中甚是拮据。
我那时还年幼,爹爹与娘又年迈,家中都是二姐尽心竭力照料。
只是二姐她终日啼哭,这五六年间并未转圜。”
玉娆恨极,鬓发间一枝小小的蝴蝶穿花珠钗上的须翅栗栗战动,“管家负婚也罢,世上拜高踩低的人不少。
可恨管溪那厮太负心薄幸,咱们家被贬他就迫不及待娶了旁人,今日管氏又如此欺辱二姐!”
我听得“负心薄幸”
四字,心下不禁一动,想起方才种种,祺嫔话中所指似乎不只是折辱玉姚退婚一事。
两下里一想,心中愈加明白。
大殿内沉静如水,快入冬的天气,黄昏时分的光线似厚厚的阴翳,叫人透不过气来。
殿内渐渐昏暗下来,仿佛有一根针刺在心口上,慢慢地逼进,要挑破郁积已久的那块脓血。
槿汐缓缓把深重的大门关上,一盏一盏点上灯火。
我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里听来格外疏落,“娆儿,你要告诉我实话!”
仿佛是夜里睡得不足,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心跳得格外缓慢,一突一突,好似要窒息了一般。
浣碧轻轻在我耳畔道:“二小姐醒了,小姐可要去看看?”
我缓缓点一点头,站起身道:“到底身子要紧。
玉娆,我们去看你二姐姐罢。”
坐得久了,膝上有点酸麻,站起来时晃了一晃,浣碧赶紧扶住我,“小姐小心。”
远远传来“哐啷”
一声,在静夜里格外惊心,印月轩那头隐隐有呼喊哭闹之声。
我顾不得腿酸,急急扶了浣碧的手出去。
才至印月轩门口,只见灯火通明,仆妇宫人乱作一团。
玉姚只穿了一身素色的寝衣,长长的头发散乱地蓬着,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碎瓷片抵在喉头,满脸泪痕斑驳。
玉娆面色雪白,忙冲进去道:“二姐,你别糊涂!”
合宫人吓得劝得劝,跪得跪,呼号磕头不止,玉姚只哭个不休,瘦弱的身子簌簌颤抖着,却半点退意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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