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像作家那样凝神沉思,脑子里却是他的身体他的脸。
渴望变成一只苹果进入他的嘴里,化作项链在他的胸前贴伏,哪怕如微小的尘埃,也只愿落上他的肌肤。
他略带背井离乡的忧伤,与北方人对南方的不适应。
女人想,请把你的生活,身体和爱情交给我,让我来照顾它们。
让我赤诚,回到十八岁,除了内心的爱,不再有别的世界。
永远不要经验,这个人生阴暗腐朽的潜在。
你们的名字是不是也像运动员?比如刘翔,他跨栏时双臂就像翅膀。
女人看见自己仍在努力,老男人对小女孩那样不动声色。
他笑着摇头,并捡回手机,做下车的准备。
而女人,毫无收获的渔夫,却不情愿收网,内心绝望如孤岛。
他的动作缓慢粘滞,他讲了她母亲的一个梦,那便是他名字的由来。
女人的脑子完全坏了,听不清他说什么,只看见他说什么的样子。
此刻,女人试图将他的模样作一次彻底的描述,他清晰的影像投射女人心,竟产生一种割裂的疼。
女人永远不可能讲述他的样子了。
他既单纯又深不可测,似乎洞察女人的内心,知晓女人的尴尬,总在女人沉默放弃时挑起话题。
他问女人每天写多少字,喜欢什么运动,是否抽烟喝酒。
花开热烈偏无声响,他笑容里有一种内敛的绚烂,显示混浊雄性拼了命也演不出来的干净。
火车临近终点时产生的美好气氛使女人心涌悲凉,女人无法卸去经验的行李,还须提防丢失。
他在枝头,女人在飘零。
女人飞不上他的枝头。
每一种找他要电话号码的方式都将显现丑陋的痕迹,毫无疑问将成为圆脸姑娘的见闻笑柄,败露了企图,坍塌了尊严。
女人陡生厌恶:圆脸姑娘的存在比女人的欲望更为可耻。
火车一停,即如丧钟敲响,女人的灵魂立刻披上死灰的外衣。
女人望了他一眼,神色悲哀。
他像牧师手里的圣经,缓慢地合上了打开的表情,留下神色黯然的封面。
女人被巨大的惆怅击中,头沉得更低,瞬间又恍然抬头,错愕无助。
人们仿佛从地里长出来,纷纷直立,拥挤了过道,他们将像水流向四面八方,无一滴存入记忆的容器。
他如水草一样缠住女人的双腿,女人无法动弹。
女人窒息,挣扎,捕捉最后的希望。
女人看着和他交叉的脚,并排、默契。
女人的白蝴蝶结高跟鞋,在他的nike运动鞋中间,弱不禁风。
过道渐渐空了。
他缩回双脚,穿上外套。
圆脸姑娘尾随而起,夹在女人和他之间。
他回头望女人。
女人回头望他们坐过的地方。
有缘再见了啊!
他挥动女人已经爱上的手。
再见了!
魂消魄散的女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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