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自忖,以自家门楣也说不到合意好亲,倒不如搏一搏,若是上天垂怜,说不得别有一番造化。
薛蟠见妹妹点头,越发焦躁,“妹妹,你可不能糊涂!
姨妈连个时日都没说,谁知道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你已经十三岁了!”
“哥哥,”
宝钗沉静望他,“以你之见,不入宫,又说到谁家去?”
她抛却了女儿家的娇羞,直言道:“父亲去后,家里每况愈下,靠你连守成都勉强。
舅舅不在京,咱们原还靠着姨丈照拂,而今你得罪了姨妈,又在忠顺王爷那里挂了号,全靠北静王周旋保全。
咱们家这个样子,我能说些什么好门凤姐汗湿了鬓发,口里咬着一截软木,只偶尔发出几声痛吟。
平儿双眼肿成了桃儿,守在榻边握紧她的手,哭道:“奶奶疼得厉害就抓我,仔细咬到舌头。”
稳婆在一旁急得直摇头,“奶奶收着些力,不可生得太快!”
妇人生产,忌慢也忌快。
慢了恐夭亡弱子,快了却易撕裂母体,血崩丧命。
凤姐腹痛难忍,心底又熊熊烧着把火,牙齿在那软木上扎出一排啮痕。
“大太太叫平儿姐姐!”
凤姐脸若金纸,眼看就差一口气悬着。
平儿强硬道:“去回大太太,就说我走不开,等二奶奶生产完再去请罪!”
丰儿“哎”
一声,自己也掉了泪,“我去给姐姐顶一顶,千万照看好奶奶。”
她们奶奶一向阎王似的,几时有这样软弱狼狈的样子。
看惯她威风八面,乍然这样的凄惨,真让人不落忍。
丰儿出了屋子,迎面撞见鸳鸯扶着老太太进院子。
“这时候不伺候着二奶奶,却要往哪里去?”
“大太太找平儿姐姐说话,平儿姐姐抽不得身。”
鸳鸯看她哭的伤心,又听着那屋里痛呼不绝,请示贾母:“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只把眼一瞪,朝个小丫头喝道:“让老大媳妇滚过来!”
丰儿忙在廊下设了座,备上茶水果品,“老太太。”
贾母坐了,让鸳鸯去催催太医,这才问:“好端端的,凤丫头怎么就发动了,你二爷哪里去了?”
丰儿咬紧了菱唇,跪在地上闷声哽咽,“老太太,我们二爷如今不在府里,竟是不知道关在何处呢。”
贾母一惊,“他腿上的伤才好,就往外头去了?是谁敢囚禁他?”
丰儿掩面道:“这事说出来都没人信,委实耸人听闻!
我们奶奶好好在院子里养胎,忽就有那忠顺王府的体面媳妇来见,直说要拉我们奶奶家去。
奶奶还当是与她玩笑,谁知那人竟拿出了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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