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坐在圣象背上,坐在这雨僝风僽的密林中,他忽然不想再用任何智计。
圣象脱困而出的那一瞬间令他心情爽畅,在一瞬间竟然想起了与贺兰砜骑马在驰望原上奔驰的日子。
那是无可名状的自由和快乐。
靳岄盯着岩罕,微微一笑:“你还能回头吗,岩罕?”
岩罕脸色发白,嘴唇蠕动。
靳岄继续道:“你劫走圣象,破坏象宫,已经不能再当奉象使。
你们无路可去了,岩罕,玉姜。
撞过去,狠狠撞过去!”
他指着被暴雨打湿的宫墙,感觉自己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与有力——“撞碎这一切!
像人一样,光明正大在这世间活下去!”
圣象奋起长鼻,长声嘶吼!
岩罕还在犹豫,玉姜却从靳岄身边蹿了过去,双手同时在大象耳上一拨——木旦往前疾冲!
紧随其后的三头大象蹄声如雷,长嘶之声接连不断。
守在王宫周围的赤燕士兵不敢对圣象下狠手,举着长枪、铁刀踟蹰不前。
终于在圣象靠近之时纷纷四散奔逃。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
王宫深处,赤燕王与赤燕王妃被巨响吓了一跳,酒浆从杯盏中溅出,湿透了衣裳。
广仁王当先站起:“出了什么事?”
很快有人来报:“奉象使骑着圣象,把宫墙给撞碎了!”
赤燕王脸色一变:无论是奉象使还是圣象,都是绝不可能冒犯王宫的人。
那人又说:“大瑀那位小将军也在圣象上。”
赤燕王当即冷笑:“宋怀章!”
广仁王没说一句话,厉声喝道:“带我去看看!”
宫墙破碎,一地碎渣乱石,尘土浓厚。
圣象停在宫庭之中,待尘烟散去,靳岄立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笑着的岑静书。
“你果真来了。”
岑静书面对这惊天动地的撞击丝毫不惧,也并不流露一丝惊讶,“广仁王说你会用一种吓人的方式来接我,原来是大象。”
靳岄跳下大象,搀扶岑静书爬上象背。
混乱过后他已经听见了士兵围拢的声音。
来不及多说,他立刻让玉姜和岩罕驱使大象离开。
玉姜护着岑静书,岩罕破罐破摔般狠狠一拍象头,长喝一声。
大象又扬鼻嘶吼,一只接一只地从豁口退出。
岑静书从未骑过大象,更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她不觉得怕,反倒惊奇地“嗬”
了一叹:“子望,这可真有趣。”
广仁王等人带着赤燕士兵冲了进来。
靳岄抄起从地上捡的一把弓,搭上木箭直指广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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