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厢,贺兰砜骑着飞霄紧追,但路面有许多小巷窄道,马儿奔跑太慢,他弃马狂奔,看见游君山窜上屋顶不住飞跑。
游君山跑得越快、越猛,狼镝造成的伤口就越是撕扯得狰狞,一路上的血迹先是逐滴逐滴落地,跑到后来竟连成一线,融化了地面薄薄一层落雪。
雪夜静谧异常,游君山跌跌撞撞。
他听见身后与身旁有追逐的风声脚步声,慌不择路穿街过巷,只求保命而已。
拐过巷口,他几乎拖着伤腿挪步,忽见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足尖一踏,数枚小鱼飞刀冲自己袭来。
游君山只得扭身一避,从燕子溪上小桥跑过,脚底一滑,摔倒在地。
这一摔,他几乎不能立刻站起,抬头只看见长街漫漫,自己则头晕目眩。
但这地方他是熟悉的,他曾经来过这儿许多次,在过去,在回梁京的这一年时间里。
清苏里的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照明的灯笼。
除了门上贴着封条、落了大锁的靳府。
游君山登时明白,是那些人逼着他一路狂奔,直至来到靳府门前。
他心中雪亮:这是草原猎人惯会使用的办法。
在林中追击大型猎物时,不断用箭矢射击它试图前进的方向,逼猎物受惊转身逃窜,直到跑进预定的陷阱里。
他用佩剑支撑自己起身,回头时果然见到身后绿色眼瞳的青年。
“贺兰砜……”
游君山咬牙道,“没有什么巴罗沁,没有金羌和喜将军的口讯。
一切……都是靳岄的计划……”
他边说边喘,手心全是血,佩剑抓握不住,猝然落地。
贺兰砜眼前忽然一花,往后连弹几步——纵然他退得极快,头发也免不了被削断数根,脸颊上更是隐隐一凉,被划了一道小口。
那柔软的武器砍入身旁大树,在树干上生生拖出一处刀痕。
游君山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柄软剑。
他将内力注入软剑之中,柔软如纸的剑身渐渐绷直,显出醒目的一层暗红。
站在不远处房顶观战的陈霜正收拾自己的小鱼飞刀,他看见游君山这柄软剑,大吃一惊:“灯爷,这就是炎蛇剑?可这材料不是……”
“对。”
沈灯点头,“岳莲楼那两把凤天语用的也是这种异色金属。
你听他说过凤天语的来历么?”
陈霜摇头:“没有。
最近你见过他么?他去了哪儿?”
沈灯微微摇头:“你不必问。
岳莲楼没事,只是去探问一些让他心焦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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