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得那么近,谢桥几乎以为他要吻上来,但纪真宜只飞快笑一下,抽出手就走,“走了小桥。”
谢桥回过神想拽住他,门正好被碰上,纪真宜出去了。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自己的手,温温滑滑,像掬了满手鱼的黏液,却没抓住鱼。
谢桥花了四节课深思不属,不过他这人长相唬人,发呆看着也高冷正经,被老师叫起来答问,还能处变不惊半点不怯地反问,“您说哪道题?”
既然我先喜欢他,我当然主动一点。
嗯,没错。
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地铁。
纪真宜集训的画室和学区房隔得很近,坐地铁只有四站,过去的话不到十分钟。
这条线晚上十点后人并不多,车厢里空气也不浑浊,冷冷清清的几个人。
谢桥扶着杆站着,心里捋了一下,觉得自己条件很不错,是非常配得上纪真宜的——为了给纪真宜留面子,就算只自己心里想想,他也没舍得用绰绰有余这个词。
就算最后肯定会在一起,但按照谈恋爱的流程,他也应该先追他,毕竟他先喜欢。
他愿意追纪真宜的,不过不能太久了,因为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小半辈子给哥哥当男朋友好不好啊董元柏刚开始很看不惯纪真宜,主要因为纪真宜一来画室就抢了他的位置——最后一排的墙角。
这里够静也够大,他常伏在窗棂上看云看雨看风看树,现在属于纪真宜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坐旁边。
他们这种大班,一个班大几十人,窝窝囊囊塞满一屋子,当然比不上精品小班来得负责体贴,但都拼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越临近联考越气氛紧迫。
新来的纪真宜吊儿郎当得格格不入,他总是没骨头似的窝在那,不是在削炭笔就是挤颜料,从没睡过似的一到下课就趴下了,懒得简直随时要被踢出班级。
素描课老师在前面鞭策他们,“能考上这几个学校的,不是天赋异禀,就是非常努力,要不然就是复读生。
要考这几个学校的同学,你们先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否则就准备当第三种。”
董元柏握紧了拳,他当了好些年不服管教的问题学生,高二才发现自己有点美术天赋,决定走美术生的路子,他坚信自己足够努力,心里燃起一簇熊熊的火,一定要考上。
墙角的纪真宜哼出一声,董元柏狐疑地转过去,第一次和他对上了眼睛。
纪真宜仰瘫在椅子上,头搁在椅背歪着看他,一双眼睛迷蒙地半阖着,眼头较低有些钩圆,眼尾稍稍往上翘,多情又机灵,看人时有股懒懒的媚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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