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拈着一个小圆铁片,状如铜钱,上头雕刻着深深浅浅的花纹,却被刻痕划花,辨认不清具体的图样。
黑脸少年搔了搔头,道:“好像是前阵子鲁大师傅让他练手刻的。”
溯辞问:“可否借我一用?”
黑脸少年有些茫然,想了想并未拒绝,道:“仙姑请便。”
等他收拾妥帖后跪在坟前上香烧纸,溯辞从怀中抽出银笛置于唇边。
悠远的笛声散入风中,以曲安魂乃是云浮宫引渡亡者的习俗,一支镇魂曲清婉绵长,听得黑脸少年都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
直到一曲终了,溯辞一手抚胸,朝着孤坟行了个云浮宫的礼。
再说左骁卫府。
李檀不敌薛铖,却越挫越勇。
在不知被国师北魏国师黎桑,乃北魏历朝权势最大的国师,弱冠之年承先任国师衣钵,极擅占卜星象之术,深受帝王信任。
此刻他被薛铖识破身份却也并不慌张,反倒十分苦恼地看了看破碎的衣摆,叹了句:“可惜了。”
溯辞在听得北魏国师四个字时面色陡变,悄悄从薛铖背后探出脑袋看向黎桑,不自觉地伸手拽住了薛铖背后银甲的一角。
黎桑拂了拂衣摆,重新抬眸看向薛铖,见他满脸戒备的神色,轻轻笑道:“意欲如何?自然是来拾薛将军身后这颗沧海遗珠的。”
溯辞心头一跳,忙小声对薛铖道:“我不认识他。”
黎桑闻言又笑:“无妨,我认得你就行,往后你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慢慢认识我。”
溯辞呛他:“可别了,我这个人很挑的,不是什么微末尘芥都想往脑子塞。”
薛铖也道:“我若不许呢?”
“她是云浮圣女、西境人,你是晋国的镇北将军。
敢问薛将军是以何种身份说这句不许的?”
黎桑似笑非笑地问道。
“她是我的人。”
薛铖斩钉截铁道:“若论身份,不如请国师先到大理寺说一说你混入京城的缘由罢!”
“这就不太妙了。”
黎桑颇为苦恼地叹口气,对溯辞道:“溯辞,我改日再来接你。”
言罢轻身而起,飞檐走壁,很快便消失在屋舍之间。
“溜得倒挺快。”
溯辞看着黎桑消失的方向,低声嘟囔一句。
薛铖并没有追,收剑归鞘,转头问溯辞:“没事吧?”
“没事。”
溯辞摇摇头,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奇怪地看着薛铖,问:“你不是去左骁卫府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回去再说。”
薛铖深深看了她一眼,领着她朝小院走去。
溯辞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没有缘由的一阵心虚,抬手搓了搓鬓角,小步跟上。
薛铖径自走入主屋,在溯辞进屋之后反手关上门,而后在椅子上坐下,一手轻点桌案,挑眉对她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大约是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凌厉,溯辞缩了缩肩,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我一会还得去季府呢。”
“我一会儿差人送信过去,说你去不成了。”
手指在案上一敲,薛铖面无表情地说道,双眼微眯,露出一丝警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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