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旬记恨沈家忘恩负义,但对那位弯着桃眼的沈家二小姐,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所以当他披着落日余晖,挥着马鞭急急赶回石府的时候,偶然侧目在一家不起眼的茶楼里瞧见那双熟悉的桃眼,季怀旬便像中了蛊一样,不自觉收了手中的马鞭,下马进了那家茶楼。
季怀旬以袖遮面,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坐下,侧过头,就看到沈芙正捧着脸聚精会神的听着说书人讲故事,全然不顾身后催促她回府的丫鬟。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纯粹的笑颜?
抿了口劣质的茶水,季怀旬目不转睛地盯着时而大笑、时而安静的女子,心里舒畅了不少。
自此之后,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坐上一会。
能遇上那张如花笑颜更好,遇不上,单就是在这往坐着,点上一壶茶水远眺窗外,也能使季怀旬暂时卸去身上背负的仇恨与重担,喘息片刻。
这处的茶水不好喝,与他,却是一味良药。
季怀旬行事虽然小心,但也总不能事事走运。
遇上劫匪强盗,他还能反过来教训他们好好做人,但遇上了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他单枪匹马,能在重伤时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道,已经是极限了。
单凭一张相似的脸就对他痛下杀手,郑勇帝这样草木皆兵,想必这皇位也坐地并不安稳。
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季怀旬嘲讽一笑。
他捂着依然渗血的伤口,以长剑抵地,一路磕绊的朝藏灵寺走去。
藏灵寺佛台下有一处机关,他只要能撑着到那儿,便能从机关处下去,进到父亲在临江台下修成的暗室里,躲开禁卫的搜捕。
伤口处的血越流越多,季怀旬咬着舌尖,强撑着自己用最后一分力气走进藏灵寺内。
可他没想到那处竟然会有人。
隐隐约约看清面前人的身形,季怀旬想要举起手中的利剑,却使不上劲。
剑柄从他手中滑脱,季怀旬无力的倒在地上,知道禁卫军很快就会追进来。
天要亡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季怀旬想了想,竟然觉得能这样死去,对他来说也算是解脱。
可有一双颤抖的手将他藏进了佛台之下。
季怀旬有些怔愣。
但他并不是什么善人,自身都难保了,自然不会存有仁善之心去考虑那个素未相识的陌生女子……哪怕她是为了救他才落入险境的。
下一秒,季怀旬当机立断触碰了手下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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