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灯笼的亮光走进空荡的院落,沈芙推门进了屋,瞥见柔软的床铺,周身强压住的酸累立刻翻涌起来,惹得她只想立刻蜷缩起来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既答应了夫君要等他,便不能食言。
沈芙单手揉了揉眼,摸到床边坐下,懒得翻找火石,便随手将灯笼往床边案角上一堆,权当它是用来照亮的烛火了。
坐在床边又等了一会,沈芙的眼皮困的直打架,实在没忍不住和衣躺了下去。
左右都是等人,躺着比坐着还更舒服一些,只要夫君回来前,她没睡过去就行啦!
沈芙拍了拍脸颊,努力将双眼睁大。
可等她舒服的躺下,脑袋一沾枕头,睡意就沉沉袭来,甚至连个负隅顽抗的机会都没给,沈芙便睡着了。
不知什么缘故,沈芙又做了那个梦。
这几年,沈芙的梦境中总会重复梦见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好像曾经身临其境一般,但又断断续续的并不清晰。
可今日这个梦境却连贯起来了。
梦境里,沈芙置身佛台前,面前站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似乎受了重伤,只能猛力将长剑抵地,借着这个力道勉强稳住身形。
那人的面容上团着雾,沈芙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莫名对上一双附着寒霜的眼睛,知道他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戒备。
像是实在支撑不住了,男人晃了一下,直直倒在了地上,手腕也瞬间脱力。
滴血的长剑跌落在地上,像它的主人一样锋芒笔挺,犹自泛着冷光。
沈芙听见自己抖着嗓子说了一声:“你手腕上带着的玉坠是我替父亲为皇长孙选的礼物,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我定会帮你,你别害怕。”
嘁,不要害怕的是你才对吧。
沈芙一边暗暗唾弃梦里的自己,一边感叹这个梦太过真实。
幼时父亲为皇长孙挑选生辰贺礼时,正逢她嚷嚷着要出府去玩,便顺道带上她一起。
陈列在柜中的珍宝数不胜数,沈芙一眼就挑中了这个水滴样的玉坠,当时店家还夸她:“二小姐真少眼光,这样的玉坠世间罕见,色泽又晶莹剔透,着实不是凡品。”
来不及多想,沈芙下意识弯腰拾起那把锐利的刀剑,刚抬头,梦境的画面一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行走间可以闻见兵刃相碰的声音。
她刚捏着帘布,将男人藏在佛台的长幔之下,粗暴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禁军搜人,开门!”
说着就将门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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