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站住了,心里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ldo;师娘……师娘上个月去了医院,&rdo;陶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渺茫的天光,又没着没落地落回到自己脚面,轻声说,&ldo;刚刚查出了淋巴癌。
&rdo;骆闻舟一时错愕:&ldo;什么?&rdo;&ldo;晚期,&rdo;陶然说,好像被寒风呛了嗓子,他吐字有些困难,&ldo;没多少……没多少日子了。
&rdo;&ldo;我去她那看看。
&rdo;骆闻舟愣了片刻后,突然翻身上车,踩住脚蹬,&ldo;那孩子怎么办,都没毕业……&rdo;陶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肘,朝他摇摇头。
&ldo;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别打扰她休息。
&rdo;陶然说着,又一次敲了腊肉的包装盒,意有所指地对他说,&ldo;你也不是人见人爱,她见了你心情未必会好‐‐回家吃顿好的,我走了,你慢点骑。
&rdo;&ldo;陶然!
&rdo;骆闻舟吐出一口白气,对着他的背影说,&ldo;她得这个病,是不是因为老杨?是不是因为老杨出事,她一直心情抑郁才会这样?&rdo;陶然远远地冲他摆摆手,没回答。
没什么好回答的,再深究原因,也改变不了结果,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也可能这就是命。
与你是天才地才还是鬼才、有几万贯的家财、多大的权势,都没什么关系。
陶然挂在他车把上的腊肠真是不少,累累赘赘地压住了骆闻舟的前轮,他逆风而行,简直举步维艰。
早晨出门时,这辆车的两个轮子还像一对神通广大的风火轮,晚上回去,就仿佛成了变形的铁圈。
就在骆闻舟骑车穿过马路,往右一拐,经过购物中心门口的停车场时,他突然若有所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他方才超的那辆车有点眼熟。
骆闻舟连忙伸脚点地刹住自行车,扭头望去,霍然和自己的车打了个照面。
他顶着一头细碎的冰雪碎渣,睁大了眼睛和自己的坐骑面面相觑。
那车的发动机着着,引擎发出&ldo;嗡嗡&rdo;的响动,暖和的近光灯下,雪花簌簌地旋转而下。
费渡居然来接他了?骆闻舟方才发沉的心好似装上了悬磁浮,&ldo;忽悠&rdo;一下浮到了半空,绕着胸口的边界游了一圈狗刨。
他定了定神,假装若无其事地溜达到车窗前,弯腰正打算敲窗户,惊喜忽然变成了惊吓‐‐费渡不知等了他多久,已经蜷缩在架势座睡着了,车里显然开足了暖气,而他不知是怕冷还是怎样,门窗居然是紧闭的!
骆闻舟一口凉气倒灌进胸口,肝差点裂了,伸手拍了几下车窗:&ldo;费渡,费渡!
&rdo;就在他已经打算砸车的时候,费渡总算是醒了,他有点迷茫地动了一下,好像忘了自己在哪,随后才注意到旁边的动静。
费渡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眼睛,打开车门锁:&ldo;你下班……&rdo;他一句问候还没说完,骆闻舟已经一把拎住他领子,把他从车里硬拽了出来,冲着他的耳朵吼了一句:&ldo;你他妈是找死还是没常识!
&rdo;费渡一个踉跄,从温暖如春的车里骤然掉到冰天雪地中,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彻底醒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费渡倒不是故意想闷死自己,他等骆闻舟的时候下车溜达了几圈,实在扛不住冻,于是打算跑回车里暖和一会,只是没想到住一次院着实伤到了根本,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手脚的血还没循环起来,人已经不小心睡着了。
费渡很少当着别人办出这么缺心眼的事,多少有点懊恼:&ldo;我其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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