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略微后退了半步,拇指从自己嘴唇上扫过,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轻佻微笑。
骆闻舟:&ldo;……&rdo;他就静静地看着某个人怎么装。
费渡又好似很关心地问:&ldo;不过这大周末的,您怎么也跑到这来了?&rdo;魏展鸿面露苦笑,伸手把身后的一个少年推过来,那少年只有薄嘴唇和尖下巴同魏展鸿如出一辙,长得却比他父亲好看得多,仿佛照着偶像剧里的男学生会主席长的,见生人丝毫不怵,未语先笑,礼数周全地跟费渡打了招呼。
&ldo;儿女都是债,&rdo;魏展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回答费渡,还是说给不远处的警察们听,他刻意放大了音量,&ldo;都是这个不争气的小子在学校里惹是生非,还欺负别的孩子,闹得人家忍受不了出走校外出了事‐‐你说说,他这办得都是什么事?都是家里没教育好,我惭愧啊,这不是带他来配合调查么。
&rdo;少年魏文川无动于衷,神色坦然,只是应景地略微低了头。
魏展鸿又用力掴了一下他的后背:&ldo;我在家怎么教你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现在出了事,也是自己有问题,如果不是你先欺负同学,哪来的谣言?哪会有这么多麻烦?&rdo;费渡眉梢一动,搭了句话:&ldo;谣言?&rdo;&ldo;他们学校有个女孩,&rdo;魏展鸿用一种&ldo;难言之隐&rdo;似的神色,皱着眉对费渡说,&ldo;因为这件事,据说是传出了些不太好的谣言……我们倒是没什么,不过这些事传出来,对女孩子影响多不好?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市局门口碰见了女孩家长,人说那些谣言根本就是没影子的事。
&rdo;魏展鸿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怎么会认识王潇父母这种普通小市民的?&ldo;欺负别的孩子&rdo;,&ldo;配合调查&rdo;,&ldo;谣言&rdo;……明面上是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其实却是在暗示市局刑警们,所谓&ldo;集体性侵&rdo;,不管发生过还是没发生过,只能是一桩&ldo;谣言&rdo;,不管真相是什么,事情结果就是这个。
魏文川毕竟年轻,城府不够深,听了这话,脸上当时带出了三分抑制不住得色。
郎乔脸色一沉,被骆闻舟一抬手拦住。
&ldo;陶然,你带他们进去。
&rdo;骆闻舟随口吩咐了一声,看也没看肖海洋一眼,径直走到费渡面前,从兜里掏出个东西给他,&ldo;车钥匙给你,别在这打扰公务了,快滚。
&rdo;费渡伸手一接那东西就笑了,瞥见旁边被骆闻舟公开承认镇住的郎乔和肖海洋一眼,他抬手在自己手指尖亲了一下,又伸手按在了骆闻舟的嘴唇上,在骆闻舟打他手之前飞快地撤退,飘然而去。
骆闻舟:&ldo;看什么,不干活了!
&rdo;十分钟后,肖海洋蔫头耷脑、一步三回头地从忙碌的市局刑警队里走出来,他人是竹竿似的一条,像一条流浪的瘦狗,看起来几乎有点落寞,独自走过周末清晨显得有些萧条的大街,他有点说不出的茫然,心里知道自己这回也许会被开除革职,只是不死心地想挽救一下……然而挽救得似乎不太得法,总觉得骆闻舟看见他以后更来气了。
可是以后不能当警察了怎么办呢?肖海洋的脚步停在人行横道上,察觉到自己似乎也并没有觉出天崩地裂似的失业之痛‐‐费渡说得对,这份工作、顾钊,这些年都是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的枷锁,一朝卸下,还没顾上失魂落魄,先有种隐隐的解脱感。
&ldo;我是这样的人吗?&rdo;他心里默默地想。
这时,对街上突然有一辆车对他鸣了笛,肖海洋刚开始以为是自己挡路了,连忙加快脚步走过人行横道,随即又看了一眼,才注意到那好像是骆队的车。
车窗摇下来‐‐想谁来谁,只见方才被骆闻舟轰走的费渡露出脸来。
&ldo;上车。
&rdo;费渡说。
&ldo;不用了,我家不远,&rdo;肖海洋说,随即又想起什么,生硬地补了一句,&ldo;谢谢。
&rdo;&ldo;没想送你,&rdo;费渡笑了起来,&ldo;我准备去一趟那个女孩王潇家,记不清她登记的地址了,你记得吗?&rdo;肖海洋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坐上了费渡的车。
韦尔霍文斯基(二十七)费总可能是身负民间传说的不传之秘‐‐&ldo;拍花&rdo;绝技,三言两语地把肖海洋忽悠上了车,中途还不慌不忙地下车买了一块车挂熏香,将以前那个丧心病狂的固体清新剂顺手塞进了路边垃圾桶。
肖海洋从他下车开始,就在思考:&ldo;我不都告诉他地址了吗?导航一下不就行了,我为什么要上车当人肉导航仪?&rdo;直到费渡挑三拣四地办完了他的&ldo;要紧事&rdo;,小眼镜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安全带都没来得及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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