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打了声招呼,就赶去了医院。
骆闻舟为人圆滑,但脾气其实也不小,骨子里有点少爷习气,他对师父的情分不比陶然浅,逢年过节都会通过杨欣给他们送东西,杨家要是有什么事,杨欣一条信息就能把他叫出来两肋插刀,但知道师娘傅佳慧不待见他,他也不会像陶然一样忍辱负重地去看她脸色。
算起来,自从师父没了,他就没怎么和这个师娘接触过。
没想到再见,中间已经隔了一道讨厌的重症病房门。
骆闻舟赶到医院,先去安慰了杨欣一番,又跑去跟医生聊了一通,出来的时候,老远看见杨欣正跟一个熟悉的人说话,他愣了愣,走过去打招呼:&ldo;陆局。
&rdo;陆有良冲他点点头,温声对杨欣说:&ldo;闺女,没事,叔叔们都在,需要人还是需要钱,咱们都有,不怕,回头让你阿姨陪你住几天,学校里忙就不用总往医院跑,我们帮你守着。
&rdo;杨欣眼圈红红的点头。
陆有良又指着骆闻舟说:&ldo;正好,让你大哥开车送你回去,我今天也蹭个车。
&rdo;骆闻舟眉心一动,没说什么,等把杨欣送回学校,他才从后视镜看了陆有良一眼。
陆有良脸上有深深的疲倦,正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骆闻舟想起头天晚上临走时,陶然借着打闹在他耳边说的话‐‐陶然说:&ldo;那天我一直跟在陆局身边,我觉得不是他。
&rdo;&ldo;闻舟啊。
&rdo;陆有良突然开口叫他。
&ldo;嗯?我送您回单位还是回家?&rdo;陆有良:&ldo;你随便开吧,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rdo;埃德蒙&iddot;唐泰斯(三)陆有良发了一个预告片,之后就哑了火,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里,骆闻舟也不催,顺着堵成一锅粥的内环缓缓地往前蹭,拉下车窗,递给陆局一根烟。
别的不提,骆闻舟感觉自己能有现在这把好耐性,费渡同志居功至伟。
车子以十米的时速蹭过了最堵的一段路,直到骆闻舟终于能把踩着刹车的脚挪一挪的时候,陆有良才叹了口气:&ldo;这一阵子辛苦了,往你肩上压得担子太重了吧?&rdo;要是换成别人,怎么也要来一句&ldo;为人民服务&rdo;客气一下,谁知骆闻舟一点也不谦虚,闻言眼睛一亮:&ldo;可不是嘛领导,既然您都看出来了,年终奖赶紧给我涨一点,男人不容易,养家糊口压力大啊!
&rdo;&ldo;滚蛋。
&rdo;陆有良满腔的沉重被骆闻舟的脸皮弹回去了,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冷酷无情地说,&ldo;为人民服务,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rdo;&ldo;我本来可以靠才华吃饭,组织非得逼着我靠脸,&rdo;骆闻舟为自己&ldo;红颜薄命&rdo;的命运沉痛地摇了摇头,随后在陆局打算大巴掌削他时主动转回了正题,&ldo;您是想跟我说当年顾前辈的事吗?&rdo;&ldo;顾钊……顾钊。
&rdo;陆有良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念了几遍,继而仰面靠在车座椅背上,仿佛不知该从何说起似的犹豫片刻,&ldo;你师父是我师兄,比我高一届,在学校里也是个风云人物,他和你说过吗?&rdo;&ldo;怎么没说过,&rdo;骆闻舟十分自在地接话,&ldo;老杨没事就吹牛,说什么在学校里有好多女孩喜欢他,我说不可能,咱们燕公大压根就没有&lso;好多女孩&rso;,被他打出了办公室。
&rdo;骆闻舟这个人,好似天生不知何为拘谨,无论是对长辈还是对上司,陆有良脸上闪过一点稍纵即逝的笑意:&ldo;我们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当年想调进市局太难了,既要年轻,又不能太年轻,得在基层锻炼够了,才有资格参加考试,我们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拼成绩、拼资历。
那年不知为什么,市局招人的名额特别多,顾钊、我、老张、老潘都是那年进来的‐‐哦,老潘你可能不熟,他早就不在一线干了,现在在燕公大教书,这回的画册计划,他是学校那边的负责人,架子大得很,都不回来看看。
&rdo;骆闻舟升起车窗,从陆局的三言两语中,他好像翻开了那张摆在局长办公室的老照片。
&ldo;我跟顾钊是同班同学,老潘是从外地调回来的,老张比我们大一点,立了功,被市局点名要来的。
那会儿刑侦队里高手和前辈很多,新来的年轻人都得打杂,我们四个刚来的时候,基本就是跑腿、记录、端茶倒水,人都管我们叫&lso;四大丫鬟&rso;。
&rdo;骆闻舟:&ldo;……&rdo;这活泼的警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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