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抬手止住他,微笑道:&ldo;不过是几味药材,你不帮我办事,我也是要送去的,如今不过是让你顺便带走。
等那几样古董jiāo割完毕,我再重重谢你。
&rdo;眼见顾宜同又要推辞,她脸一沉:&ldo;长者赐,不敢辞。
你不肯收我的东西,是不是嫌弃东西少了?!
&rdo;顾宜同立时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卢老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道:&ldo;这就是了。
你帮我做事,是你的孝心,我要谢你,是我们祖孙俩的心意,好歹叫你丢下媳妇孩子跑了几天腿,难道还能白使唤你?!
我老婆子可不是那种人!
&rdo;顾宜同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出门,脸上就一直带着笑。
族里的传言实在不可信,这六伯母哪里是个y沉刻薄的人?不过是嘴上严厉些,其实人qg世故都通透,待他们这些小辈也十分慈爱,应该赏的东西,她从不小气。
族人不过是嫌她家绝了户,小看了六房,方才在背后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话罢了。
他细细算了算这些天从六房得的东西,有药材,有补品,有寓意吉祥的小东西,给小儿子玩的,也有开了光的佛器,能保家人平安。
虽然不算贵重,却样样都是得用的,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比别人花大价钱买来的礼品更珍贵。
看了看手中的补品,想到家中脸色越来越红润的妻子和小儿子,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九堂兄打发掉,不叫六伯母祖孙俩受委屈!
且不提顾宜同是如何跟七房斗智斗勇的,卢老夫人和文怡祖孙俩到了,淡淡的青色,又微微泛着huáng,质地温润,表面浅浅刻着几杆翠竹,做工jg细,显然是印石中的上品,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印章底部不慎磕坏了一小角。
他立时激动起来:&ldo;这这这……这不是……封门青么?!
&rdo;那可是上好的印石!
看这质地,虽然小了些,若不是磕坏了,少说也值上百八十两!
文怡见状有些惊异,那是从祖父书房里找出来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才擦gān净了,找个好匣子来装着,虽然质地不错,到底有了瑕疵,她还担心拿这个当谢礼,十五叔会觉得不满呢,怎会如此激动?卢老夫人却笑道:&ldo;这是你六伯父生前收罗到的东西,本想亲自刻了印玩,没想到一时不慎,磕坏了,就一直没用上。
前儿收拾房子时,找了出来,我想着这是不完整的东西,我们祖孙俩又不好这一口,丢了太可惜,你既然爱捣鼓这些个玩意,就给你了。
你别嫌弃,找个好工匠将那个角磨了,也是一枚好印呢。
&rdo;再从他jiāo过来的那叠银票中抽出一张三十两的,示意文怡递过去,&ldo;这些给你两个大儿子买些糖果糕饼吃,先前我只顾着你媳妇和小儿子,把他俩忘了,难得两个都是孝顺乖巧的孩子,昨儿下了学堂,还一起来给我请安。
我老婆子总要表示表示,不能寒了孩子们的心。
&rdo;顾宜同一愣,看低头看看手中的印,忙整了整衣裳,恭敬一礼,严肃地道:&ldo;侄儿能得到这块印,已是意外之喜,价值尚在其次,侄儿平日收罗各式印章,只是小打小闹,这样难得的珍品,从来只有看的份,这还是头一回自己得了。
有了它,侄儿只觉得满心欢喜,不敢再受六伯母的谢银。
六伯母往后有事,尽管差遣侄儿,侄儿万不敢辞!
&rdo;说罢再行一个大礼,便喜滋滋地将小匣子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调头去了,对文怡双手呈上的银票扫都不扫一眼。
文怡看着他的背影,回头惊讶地对卢老夫人道:&ldo;祖母难道是早就打听过,知道十五叔喜欢印石,才叫孙女儿把这块印找出来的?&rdo;卢老夫人看着手中的银票和契约,微笑道:&ldo;先前你十五婶还未生产时,我去过他家两回,听你十五婶闲谈时说起,你十五叔因喜欢这些,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七月十三那天他之所以会着凉生病,就是因为他从朋友处新得了一块印石,熬夜刻时chui了风的缘故。
他既如此着迷,想必会喜欢这块封门青,其实那就是你祖父在世时为了打发时间摆弄的小玩意,值钱的那十来块,在你父亲考得功名前,都已经卖掉了,剩下的都是缺了角或刻坏的,卖是卖不上价钱了,人家也嫌弃。
这块封门青已经算是完好的了,给了你十五叔,也算是两厢欢喜。
&rdo;顿了顿,她盯住文怡,&ldo;有时候,投人所好,比送钱财有用。
你十五叔是九房嫡子,虽是偏房庶支,但祖上经营得法,说不上大富大贵,却也家产丰厚。
平时我们闲话,只说他是个老实人,其实是因为他吃穿不愁,兄弟间又和睦,用不着跟人耍心眼的缘故。
对他这样的人,给再多的谢银都算不了什么,还不如投其所好,送点少见的印石给他。
家里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以后若是遇见,你就多留意些,不论是印石,还是相关的书籍或金石图册,哪怕不值什么钱,只要东西别致难得,就能叫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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