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啊，在你决定成为医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只是你自己了，你的面前是疾病，你的身后是病人，这世上还有数不清的像我们一样的人。
我们，是人类在疾病面前的保护壳，我们，是他们面对疾病「生」的希望。
你当然可以从这千千万万的人里退出来，保护壳不会因你而碎裂。
可是，当你回到那些保护壳身后，你如何能坦然面对你身旁那些被疾病折磨，对生命渴求的目光？你，看着他们，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木羽骤然就想到门诊走廊里那两名等不到号的老者，眼眶微微泛红。
“我知道，工作中遇到那样的人让你心生不忿。
可是，这生活中，哪里没有那样的人呢？
你因为那样的人放弃了你的工作和病人，那你是不是也会因为那样的人，放弃你的生活？
那到你再也没有可以放弃的东西时候，怎么办呢？退到角落，就不会再有那样的人了吗？”
退到角落，就不会再有那样的人了吗？
木羽看着杨文，说不出话来。
杨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言尽于此，决定我不帮你做，你自己考虑，不管你回医院还是不回医院，我都因为曾有过你这样的学生和同事而骄傲。”
杨文转身离开，木羽站在原地。
杨文的话如木鱼一般敲醒了木羽。
人之所以「可退」，是因为「有路」。
那么，「无路」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她当然可以因为梁美华放弃工作。
可是，她也要因为老刘和方媛而放弃裴泽吗？
勇气重新弥漫在她的心间，她重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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