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做完记录,唤来护工看守,退出病房,去办公室交报告。
办公室里除了程昶的主治医生,还等着一人,是他大学时,关系最好的室友。
“怎么样?”
室友问。
主治医生看了眼护士送来的报告,说:“三腔起搏器和心脏匹配程度很好,血压,心率一切正常,一般人有这数据,已经可以出院了,等一个月以后再来复查,就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睡不醒。”
“是不是心脏病突发那会儿伤着脑子了?”
“不像。”
医生道,“给他照过x光,测过脑电波,都很稳定,没什么问题的。”
“唉。”
室友一叹,“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再等等吧。”
医生道,“这种情况临床不是没发生过,可能就快醒了。”
“行。”
室友点头,“我下午还要回公司开个会,那我先走了,等明天换他哥来看他。”
医生一笑:“你们这陪护的,单这一个礼拜,病人他哥,大学同学,高中同学,前女友,轮着来了一圈儿,一人守一天半天的。”
“哎,程昶什么情况,张大夫您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亲人都没有,孤苦伶仃的,就说他哥,也不是什么亲哥,就当年老院长的儿子,比他大几岁,这些年关系不错,所以叫一声哥。”
“我知道。”
医生点了点头,“他这病不容易,好在有你们这些朋友。”
说着,挂上听诊器,与室友一起出了办公室,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回公司去吧,这半天程昶病房里除了护工没别人,我有空多帮你们盯着点。”
“行,那谢了啊张大夫,要他真醒了,立刻打我电话。”
“放心, 白云寺坐落在京郊白云山,距金陵城二三十里路,行车走马都要大半日。
程昶昨夜没休息好,坐在马车里,人困乏得紧,却睡不着。
昨晚的梦境扰得他心绪不宁,恍惚中竟生出一种仓促之感,像是再不来白云寺,一切就要来不及了似的。
昭元帝近年龙体迁安,此去祭天,并未亲临,领行的反而是琮亲王、陵王和郓王。
待到白云寺,正是正午时分,宗室们用过斋饭,去佛堂里诵了一个时辰经文。
正式的祈福要等隔一日,从寅正起,一直持续到亥初,礼节繁复,规矩颇多,因此反而是今日,众人能得小半日空闲。
凌王妃的身子骨一直十分不好,诵完经文,便由陵王陪着去歇着了,琮亲王见陵王走了,也不多约束,让余下的宗室们自行其事,也带着程昶离开。
程昶陪琮亲王去了一间净室,听他与方丈议了一会儿佛,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便辞说想去山中走走。
白云寺是一座大寺,其中求平安符最好的地方在西边的观音庙里,与程昶要去清风院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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