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妥了,只待时机。”
“若天不赐良机,就多舍点本钱让他上钩。”
周令渊沉声吩咐。
侍卫应命,折身纵马而去。
……因魏知非过两日便要去朔州,届时两地相隔,军中规矩又严苛,恐怕又是一年到头都难以见面。
魏鸾前世家破人亡,如今分外贪恋团圆的时光,从麂谷踏青而归,进城后径直去了敬国公府,打算趁着兄长还在京城,多陪伴家人多住几日。
人伦常情,盛煜自然不好阻拦。
他亲自将她送到魏家,留了卢珣听命。
因伺候魏鸾的得力之人皆已陪嫁,回曲园后,盛煜又将染冬抹春她们派去照应,免得魏鸾起居不便。
北朱阁少了个人,却分外显得空荡,盛煜守着空房孤枕难熬,索性仍回南朱阁住着,一头扎进公事。
魏鸾在公府倒是过得逍遥。
没了章皇后的宠爱,敬国公府的门楣却还在,屋舍田园一如旧时。
魏峤赋闲在府里无事可做,趁着妻儿俱在,这阵子已携妻儿出游了多回,等魏鸾回府后阖家团圆,愈发高兴,哪怕只是在后院里散步赏花,都满面笑意。
到家果真把持军政欺上瞒下,则实在胆大包天,其心可诛。
郑王所在的朔州一带与章家地盘紧邻,永穆帝将魏知非安排过去,能令郑王知己知彼。
亦可见,永穆帝是下了决心要与章家决裂,收回边地军权。
片刻沉默后,魏夫人叹了口气,看向儿子。
“你想好了吗?”
比起京城里的魏鸾和夫妻俩,魏知非少时便立志从军,这些年在定国公的麾下,身手、骑射、用兵等本事都是授自章家。
从当初收复失地的恶战到这几年零星的边塞战事,满腔意气与热血皆留在北地。
更别说他与表兄章维自幼并肩,素日里辕门风寒,旌旗卷沙,作战时晓战金鼓,宵眠抱鞍,扶持着穿过刀山血海,仗剑守住彼此的后背。
从少年到弱冠,是意气兄弟、是至交挚友,亦是生死同袍。
那种感情绝非旁人能比。
在京城的这阵子,魏知非翻来覆去,也斟酌过许久。
如今也已有了答案。
“朝堂军政的事我与他都无力左右,只能各司其职,做好该做的。
当初立志从军投身戎马,我想的就只是报效朝廷、守卫百姓。
不管在定国公麾下,还是郑王麾下,此志不改!”
年轻的男儿身姿昂藏,斩钉截铁。
魏峤颔首,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魏夫人不敢想象倘若事情走到最坏的境地,章家与朝廷刀锋相向,这些晚辈会经历怎样痛苦的抉择,只能看着儿子眉眼,心疼道:“听闻云顶寺里来了数位高僧,连着做三日法会,那里的佛珠是最灵的,我明日去求一串,走之前给你带着。”
“我陪母亲一起去。”
魏鸾温声。
……云顶寺坐落在京城往南六十里的四明山。
这地方峰峦延绵,峻岭横亘,因山川有灵秀之气,山中错落修建了许多庙宇道观,譬如镜台寺、法音寺等,皆是承袭数百年的佛门宝地。
此处离京城路远,除了山脚下的村镇百姓外,香客稀少,适宜清心静念、修身养性。
庙宇之中,以云顶寺名声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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