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ldo;而贺兰悠,是你的盟友,他一直按你的意思行事,对吗?&rdo;我盯着父亲,瞳孔收缩,想用针尖般的目光,看穿他深藏于重重暗昧下的心,并刺痛他。
&ldo;嗯,现在我们回想下当初,贺兰悠初次与我相遇,是在你上山之后,我一直奇怪他是如何闯过山庄重重机关,摸到丹房所在的,现在想来,他是你带上山的,难怪他后来是出现在你的马车底,真是轻车熟路啊。
&rdo;&ldo;我们到江南,原本不是打算经由荆州的,是贺兰悠提议,才改了道,想必那时你已得到建文要对湘王下手的信息,特意要贺兰悠带着我,直接目睹湘王宫惨变,好在将来对景时,激起我对你安危的担忧,不致再一味与你赌气。
&rdo;&ldo;如果我没有遇上沐昕,想必贺兰悠最终也会想办法把我带到北平jiāo给你,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也不想去关心,我只知道,其后,贺兰悠便离开我,去追杀近邪。
&rdo;&ldo;如果说前面种种用心,只不过是贺兰悠帮助你得回女儿,保护女儿,并无恶意,之后发生的事,就是你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愿了。
&rdo;我微微的笑起来,看着父亲隐忍着紧抿的嘴唇,&ldo;你做了什么?嗯,在大同府,贺兰悠,或者还有你的手下,使计埋伏yu杀近邪。
&rdo;&ldo;千年鹤珠王府里就有,你不说,王妃自然也乐得不说,你想要他死,如果不是那几天我和沐昕始终没离开近邪,将他就近留在我住处照顾,只怕你还会下手。
&rdo;&ldo;贺兰悠是有几分qg义的,&rdo;我目光微黯,轻轻一叹,&ldo;他想必认为,他助你杀近邪的任务已完成,至于对方死没死,不关他的事,而我为救近邪宁可去拼命,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我去找死。
&rdo;&ldo;想必那时你也很无奈,你没想到近邪没死,也没想到我为了救师傅真去了昆仑,你不想害死自己的女儿,所以对贺兰悠救人的举动,也就罢了。
&rdo;&ldo;这就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贺兰悠杀人又救人,行事自相矛盾的原因。
&rdo;&ldo;现在,&rdo;我漫步走到父亲身前,俯下身,看进他的眼睛,&ldo;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rdo;&ldo;你为什么要杀近邪?&rdo;※※※你为什么要杀近邪?我问得平静,心内却有无数làngcháo翻滚。
愤怒,失望,心寒,无奈……种种qg绪如块垒,堵在我胸口,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甚至无法体味清楚自己的心境,是为被父亲欺骗而伤心,为师傅被自己的亲人伤害而愤怒,为师傅苦心遮掩而感动,为贺兰悠是与父亲勾结而心寒,为贺兰悠对我尚有几分qg义而辛酸……我不知道自己,该以如何的神色,应对这一刻我思索了很久的责难。
所以我唯有平静。
难得的是,父亲也很镇定,虽然握紧茶盏,发白而泛着青筋的手多少bào露了他内心的惊颤,然而他依然坐得笔直,军人百战沙场锤炼出的qiáng大坚毅心神,使他不惧生活中一切意外。
他深深吸气,回望我,良久道:&ldo;怀素,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可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知道了。
&rdo;这话像顺口溜,我笑起来,&ldo;你一直不想低估我,一直视我为重要的女儿,但你却一直在做着挑战我耐心的事。
&rdo;父亲浓眉一轩:&ldo;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亲疏有别,你要为了你师傅来责问你父亲?&rdo;哦,居然反将一军,我冷笑,&ldo;对,亲疏有别,所以我觉得我做得很正确,我为亲,来责问疏,有何不对?&rdo;&ldo;你――&rdo;父亲气结,&ldo;你这是什么话?&rdo;&ldo;什么话?实话!
&rdo;我冷冷转过头,&ldo;我十八年生命里,前十年是娘的,后七年是师傅的,只有现在这一年,才勉qiáng有你的份,娘养育我,爱护我,师傅教导我,关心我,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娘去了,我没有办法挽留她,这是我一生不可磨灭的痛,所以,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师傅,包括你!
&rdo;我想我的目光如果是剑,这一刻父亲必已千疮百孔,&ldo;我有生以来,你给了我什么?抚育?关怀?爱护?陪伴?有吗?都有吗?既然都没有,你凭什么认为你是亲,而师傅是疏?&rdo;父亲终于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ldo;怀素,枉我待你……&rdo;&ldo;你稀罕的,你以为是好的,我并不在意,&rdo;我挥挥手,如拂去粘在衣上的尘埃,&ldo;无论是十岁前的珍宝珠玉,还是十岁后的年年探视,你所做的,永远不是我真心在乎一心渴求,十岁前,我想要个父亲,不需要荣华富贵彪炳天下,只要能一家相守,只要能令娘不致寂寥着寄人篱下,只要能使我脱离被人蔑视的私生子生活,我就心愿已足。
十岁后,我生命里最重视的人已经远去,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而你,那个时候再冒出来,说是我父亲,哦,抱歉,你这个父亲,来得太迟了,错过了我最需要的时期,父亲对我的意义,不过是血脉所系的必须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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