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漫山遍野,万相宜在一浪高过一浪、永无止境的疼痛中想:我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疼痛又频又密,她觉得臀部连着腰都麻木了,腹中的宝宝像个异物,牢牢把住身体的关卡,与子宫收缩对抗,并无恶意,但即将置两个生命于死地。
胎心监控频频报警,与宫缩同步。
万相宜突然怕了。
肥心监控报警,就是宝宝发出的求救信号。
但阵痛来时,她又无法控制自己不用力,这个不受她的意志控制,而是受神经系统和生物本能控制。
她使出最大力气喊护士:“我实在,生不出来,我没关系,你们帮我……”
她想说“你们帮我把孩子拿出来”
,但宫缩更紧,她只好大喊出声,也分不是大喊还是大哭。
护士终于一改先前无动于衷的态度,跑出去打了个电话。
紧接着,那位熟悉的医生跑进来,连白大褂都没穿。
她身后跟来一票人,有男有女,有穿白衣的,有穿便服的。
穿白衣的护士东一个西一个,在准备什么东西,医生戴上手套和口罩。
有人说:“别用力了。
别用力了。”
万相宜听得清清楚楚,可她无法控制。
下半身被盖了东西,万相宜自己看不见。
但她能看见那群着便装的人:他们一字排开,双后背后,站在床尾、医生身后。
事后万相宜才想明白,他们是前来观摩的医学院学生。
医生在她身体上划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万相宜发出史前巨兽般的惨叫。
她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像自己喉咙发出的,像来自某种山野猛兽。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略松动,似乎疼痛减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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