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场问话可能涉及密事,又有两个小姑娘在,温子望说好,请狱卒帮忙把林钟换了地方。
相比于他们而言,林钟确实还是个孩子,刚过完年才十二,尚未抽条,个子不高,看起来半大少年一个,但毅力绝佳。
纵然浑身遍布伤痕,被狱卒拖动时也是死狗一般闭目,可一听到温子望的声音,就立刻睁开眼,恨恨怒瞪而来。
据说他是自觉报仇无望,家中又只剩下自己一人,才交代了身世。
其余的,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南音和赵敛冬立在暗处,看温子望上前,将香味浓郁的美食和伤药摆在一旁,先让林钟有了其他反应,再循循相诱。
南音的思绪,慢慢飘到了不久前和绥帝的对话中。
那时卢家刚被灭门,听闻有人在早朝上借此攻讦绥帝,她亦不解,问道:“先生定省刑之策,为何却对卢家用此重典,自相矛盾,不会惹人非议吗?”
“省刑减赋之策,是用之于民。”
绥帝答的是,“对于他们,不需要。”
他们,指的是卢家,或世家,又或治下的所有官员,南音当时未细问,如今已不得而知。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至少不会轻易对寻常百姓用重刑。
戒药瘾的那段时日,绥帝几乎把奏折都搬去了永延轩批阅,无事时就让南音在旁陪他,任她翻阅奏折,也随她听一些政事。
她突然发作时,手边没有经书,还会为转移她的注意力给她一字一句读折子听。
这些记忆本已经很淡了,今日见温子望慢声询问林钟的画面,又慢慢浮了上来。
许多事在绥帝面前好像都处理得很轻易,他稍稍一眼,就能分辨其中关键,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如今轮到自己遇见这些事了,南音才知从中抽丝剥茧是如何困难。
想起有流言暗地议论的暴君之言,南音突然意识到,当这样一个“暴君”
也是要有些资本的。
锁链拉扯的哗哗声引她回神,被饿了两日,又经严刑拷打的林钟声音依然有力,“呸!
你害死我爹娘,我不会听你多说一个字,只恨没有毒死你们温家人!”
好言相劝了半天,显然这孩子一句话都没认真听,温子望慢慢站起身,目中的和煦转淡,眼底沉沉的光让林钟隐约感到危险,忍不住想:温家人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温子望仍沉默之际,赵敛冬皱眉想说甚么,南音两步上前,“你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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