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也笑,叫庚武免礼:“这只高丽山鸡蹦跶了一上午,倒叫你一只手给治得服服帖帖,是哪里来的闲人呐?”
庚武端正打了一拱,肃声应道:“回太后娘娘,是江南庚家,得朝廷恩典,今岁进京送贡酒而来。”
那亭下筱风习习,将他一袭月白长裳吹得衣袂轻扬,有落花飘洒在他清宽的肩头,他用指尖轻拂开去,花瓣依依不舍,他却目中沉寂,不被娇花惹动柔肠。
这场景怎似入了画?这男儿怎无情?叫人看一眼便放他不开了。
素玥站在老王妃身后,定定地凝着阳光下庚武清隽的脸庞,眼中都是憧憬与欢喜。
旁边宫女悄声问:“嗨,你认识这人?他叫什么名字呐。”
边羞边问,想打听他更多一些讯息。
醇济府老王妃看过来,素玥知道老妪最嫉身边人与男子搭讪,便垂下眼帘道:“只路上问过两句话,说不上认识的。”
宫女们便不再对她抱指望,继续一个个对庚武抛眉弄眼。
庚武只作未曾看见,依旧面不改色英挺而立。
老太后想起来:“唷,今日喝的这酒,就正是你们家的青红。
果然酒老板年轻才俊,不怪前番翠娥从堇州府回来,把你们夫妻两那般夸赞。
说又是送酒治病,又是绣针出巧,又是拦轿救夫,哀家便打趣她,再夸下去都成书里头的传奇了。”
一旁正在给太后剥果仁的唐翠娥闻言抬起头,笑嘻嘻接过话茬:“可不是,绣得可真好。
太妃娘娘去年过生日那张百鸟贺寿图,就是出自她的手艺。”
老太后讶然蹙眉:“那么前阵子封了的梅家绣庄和你就是一个镇上的?如此一来,倒是可惜那丫头一手绝技。”
“哼。”
醇济府老王妃轻蔑地剜了唐翠娥一眼——这婆娘能说会道,就会拍太后的马屁。
听说她那憨胖的男人最近和端王府交往甚密,只怕是看到醇济王府不如从前了,这才敢明目张胆地选择端王一派。
提起端王铎乾老王妃就恨得牙痒,这小子城府甚阴,自从老端王死了之后,明里暗里没少给醇济王府使绊子。
分明就是记仇呢,还记着十几年前被老头子逼走的那个贱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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