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也没有坐我擦的那把椅子。
他缓步走到旁边,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我面前,然后一撩袍子,斯文稳当的坐下了。
他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看着我,让我坐回去,他这才让绿直他们起来。
文湛问绿直说,“这么急着让我过来,出了什么事?”
果然,绿直躬身站立一旁,说,“殿下,奴婢有事禀告。”
然后,他就一五一十的把昆仑教、殷忘川,还有北镇抚司死了七个指挥使的事情过了一遍。
末了,绿直说,“这次的事情,彻底查下去,只怕牵连出不该牵连的人,京师重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奴婢不敢妄动,一切全凭殿下裁夺。”
我在心中暗赞他,他可真是个聪明人!
瞧瞧这话说的,明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他这话,明白人,就比如在下我,太子爷,还有缇骑那几个级别高的副总指挥使,这些人点一下就明白了;不明白的在场之人,比如那个撅着屁股擦地板的,还有外面院子中跪着的司礼监的徒子徒孙们,绿直这话就好像什么都没说。
原来是绿直把文湛弄过来的。
也对,出了这么大的事,绿直权柄再大,他也不过是一个四品大太监,在司礼监他还要排在李芳、杨春和黄玉后面,外面七个省的北镇抚司指挥使被杀,还有可能牵连出老三,老崔这样的皇子贵戚,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人抗着有些费力。
这下他把这个烫手栗子扔给文湛,他就乐得轻松了,无论文湛怎么干,后果是什么,绿直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卸担子了。
这个时候,我心中又开始打小鼓。
文湛和崔碧城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像乌眼鸡一样斗的不亦乐乎,这次昆仑教的事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沾上一点渣渣的人都会扒皮抽筋的,这要是把老崔和唐小榭的事情给抖了出来,文湛还不得把老崔往死里掐?还有……昆仑教的莫雀和老三羽澜渊源匪浅,太子和老三之间可不是斗的不亦乐乎,而且真正的你死我活!
要是太子想要接着这个因由碾死老三,可着劲的翻云覆雨,把能牵连都牵连进来,就是牵连不进来的,创造条件也要牵连进来,那个时候,老崔身边可就是天罗地网,他真是插着五六个翅膀,也难逃出生天了。
北镇抚司手眼通天,只要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全天下就没什么能瞒得过他们。
我可不相信他们连昆仑教、莫雀、老三、唐小榭、老崔之间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关系搞不明白。
只要太子愿意、也舍得兴起大狱,一时之间肯定会弄的满城风雨,京华震动!
此时,我心中跟吊着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
谁想着文湛一笑却说,“司礼监、缇骑直属父皇,小王虽然监国,可毕竟仍是臣子,平日所做的事情不外乎协同内阁司礼监总理朝务。
至于父皇手中的国之利器,小王不能僭越。”
啊!
?太子不想管?我看着文湛,他的头发是潮的,似乎刚刚沐浴过,至于为什么沐浴,不用想也知道为了那档子事。
这个时候,我又有些后悔。
你说,我要是想往常那样,从毓正宫大门摇摇晃晃的进去,让柳丛容去通报,然后坐在正殿翘着二郎腿喝茶,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不对!
我忽然又有一个隐秘的想法。
往常,我都是躲着文湛的,他的事情我不去打听,他的地盘我也不去,后来,我就算到东宫去,不是文湛几道严令押着我过去,就是我从大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有一些时候,柳丛容让我慢慢等,他去禀告,那个时候文湛都是在议事或者是在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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