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开始流口水,呆滞的自言自语,“承怡,哈哈,报应啊,报应啊。
我见到了你的妻子,一个美丽的异族公主,她还怀着你的孩子,是我,……是我杀了她,我把她踩死了,她的孩子流了出来,全是脓血……哈哈……”
我听着都要吐了。
裴皇后冷笑着说,“崔氏,你狐媚惑主,秽乱宫闱,以卑贱来历不明的孽子扰乱皇族血脉,你陷皇上于昏聩无能,破坏法度,愧对天地,愧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皇后!”
我娘忽然跪下,她膝行,抱住皇后的双腿,仰头哭泣,“一切都是罪妾所为,与皇上无干。
他什么都不知道,皇后你不能牵扯皇上。”
“放肆!”
裴皇后狠狠打了我娘一个耳光,“贱人!
你竟敢攀扯皇上为自己脱罪,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即使诛灭九族也不能为你赎罪!”
“来人!”
此时,杜贵妃捧过来皇后的金策和黄金大印。
裴皇后指着已经瘫软与地面上的我娘,厉声说,“收回她的印信,免去一起诶封号,打入死牢。
还有……”
裴皇后那双刀子一般的眼睛看着我,“皇长子承怡血统混乱,现废除他一切封号,交宗人府看管,以待查明再行处罚。”
“母后!”
文湛从宽大的御座上站起起来,他似乎要说什么,可是裴皇后比他更快,她的面颊绯红,神情极其亢奋,像一个杀红了眼的刽子手。
她走过去,伸出那双美丽的手搭在文湛的肩上,被胭脂水粉妆点的完美的脸上凝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她在文湛的耳边柔声说,“太子,娘知道的你的想法,这么多年了,你的苦,娘一直知道,可是,他竟然敢漠视你的感情。
他竟然拒绝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以后他就不敢了,因为他不再是亲王,不再是皇子了,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记住,任何事!”
文湛看着我,我也在看着他。
他的眼神中有我根本就无法承受的复杂。
我们就这么看着,似乎这短短的时间中,半生的恩怨情仇都像流水一般的淌过。
文湛在御座上,只有他能稳稳的坐在上面。
悠远的光从雕花门外爬了进来,照亮了无关紧要的木椅,官窑茶盏,甚至是皇后头发上的珍珠,却照不进文湛的眼睛中。
他的目光令人窒息。
那就像禁宫中那些纠葛的缠枝蔓藤莲花,粗壮,美艳,却能死死勒住每个活着的人的脖子,缠扭绞杀着,直到死亡的来临。
然后他垂下眼睑,轻声说,“别伤了他。”
他背弃了我。
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背弃了我。
我想,也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是一个卑劣的陷阱。
裴、杜两个熊娘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疯婆子,像狗一样咬住我不放。
要说,她们也真够无耻的,我爹还没咽气呢,她们就开始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不过,谁让我疏忽呢?这几天我就不应该在宫里呆着。
如果我现在还在王府,虽然不至于说什么能扯起‘清君侧’的大旗,至少不会落到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窘迫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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