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琪走出屋去,牵了茹茹的小脏手在掌中,许是年纪大了,也觉得孩子挺有趣的,蹲下去扒拉开一个劲跳到茹茹腿上的小花狗,“别玩狗了,狗多脏,洗洗手,舅舅带你下山买点好吃好玩的。”
茹茹高兴得直拍掌,“我想买个糖人,上回在城里青娥不买给我,是大官人买给我。”
赵琪一愣,“什么大官人?”
“就是麟大官人。”
小孩子也说不明白什么,赵琪皱眉不虞,牵着茹茹往山下去,想来青娥不叫他多管闲事,就是因为她有这个麟大官人,根本用不着他。
“麟大官人待青娥和茹茹好不好?”
茹茹点头,赵琪又问:“是我待你好,还是麟大官人待你好?”
“麟大官人好,舅舅总是不来找我玩,你每次来,大家都说你是来讹青娥钱的,你每回来,青娥都不会笑。”
说罢,茹茹抬头看向赵琪,怯生生问:“琪舅舅,你是我爹吗?”
赵琪陡然看向茹茹,见她高抬着下巴,将自己期待地望着,一下子竟不知如何作答,转念想起那个半路杀出的麟大官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蹲身将茹茹抱在胳膊里,“是,我是你爹。”
茹茹探究地问:“青娥为什么要我叫你舅舅?”
“别告诉青娥,你当着她还是叫我舅舅。”
“这会儿l呢?”
“这会儿l叫爹。”
“爹。”
她叫得很快,迫不及待。
叫完又突然把小脸往赵琪脖领子里一藏,眼泪水热乎乎顺着他脖颈往下淌,“我就知道你是我爹,徐老爷也说你是我爹。”
“他说的算个屁。”
赵琪酸了鼻子,可也只能过过干瘾,“以后就不能再叫别人爹了,知道吗?一个人只有一个爹,我是你爹。
以后谁让你叫他爹,都是在拆散我们两个。”
茹茹一个劲点头,赵琪掏出所剩无几l的赌资,给她买了糖人巩固父女之情。
傍晚青娥给他下逐客令,茹茹舍不得“爹”
,差点脱口而出,叫赵琪一个眼神给制止,保守住了这个秘密。
“那我走了,你…你要是有什么好事近了。”
赵琪越说越轻,垂眼不去看青娥,“你知道去哪找我,也给我个喜蛋吃。”
青娥揉揉茹茹脑袋,心想大约是她透露了赵琪什么不做准的话,也没必要澄清,只笑了笑,“你的喜蛋呢?快三十的人,就别居无定所混江湖了,也给我讨个嫂嫂。”
送别赵琪,青娥给茹茹擦了身,叫她床上去先睡,自己烧了热水坐在床沿洗脚,茹茹抱着她腰,有些聒噪地给青娥说起午睡时的一个梦。
小孩儿l声音软糯,青娥躺下去,搂着她,拍她的背,听她说着,自己的思绪也飘忽起来。
()她想起刚怀这孩子的时候,是赵琪和她闹得最凶的时候。
他本来一心想着将她“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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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琪大闹了一场,最后他们分赃,一人五十两,分道扬镳。
这五年青娥过着比以前更安稳的日子,却也不是什么顺风顺水的好日子,因此遇上秦孝麟,她当真以为老天还愿意给她一次机会,结果只是闲来无事将她捉弄罢了。
青娥到底不可能再找秦孝麟,面对徐广德的压迫也无能为力,她计划将今年的春茶采收完,低价转卖给庄上其他佃农,就拿钱带茹茹离开。
于是隔日她天不亮就起来,为了赶紧完工,将茹茹送去庄上一个老秀才家中,自己上山采茶。
老秀才家是茶庄账房,也是庄上唯一识字的人家,青娥平日就爱送茹茹去翻翻书,耳濡目染总归也能认几l个字。
晌午日头晒起来,青娥也干完一天的活,去接茹茹回家,却得知茹茹早让秦府的人给带走了,还说是她的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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