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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罪。”
他想。
其实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开始受罪了,一直受到了那一夜救回二霞。
二霞刚来的时候他也还是受罪,来了几天之后,他对她这个人看惯了,对她做出的饭也吃惯了,而且一直没有人再来骚扰他,夜里关起门来也很安静,他才渐渐感觉好过了些。
然而又闹起了穷,逼迫得他不得不冒充了傅侦探,但“冒充”
是他自己决定了的,如何跟踪柳哈春也是他自己计划了的,他心里有数,不慌不乱,所以倒是还好,不算受罪。
为葛秀夫熬七天夜,也是他自己决定了的,可这熬夜的滋味,他事先真是没想到。
悻悻的走回家里,对着二霞预备的那一桌子饭菜,他把胳膊肘横架在桌面上,俯身将脸埋进了臂弯,半晌不动。
二霞见了他这个姿态,十分眼熟,再一回忆,想起来了:她初来的那一夜,他将个完整的冰淇淋桶修成满桌都是,第二天早上就是这样趴在桌子上。
“怎么啦?”
她走到一旁,手扶着膝盖俯身看他:“是夜里不舒服了?还是葛社长说你什么了?还是饭菜不合口味?”
他抬起头,摇了摇:“都不是,是我有点累。”
二霞看着他,就见在六天的工夫里,他明显的见了瘦,脸色也不好,六天前他顶着太阳随便晒,面孔是很健康的麦色,现在不但变成了苍白,而且还有点白里透青,一点血气都没有。
“要不然今夜就不去了?”
二霞劝他:“又不是没饭吃,咱们不赚他那三十大洋了。”
“不行。”
他说:“都答应人家了。”
然后他站起来,又说:“我不饿,我不想吃饭了,我去睡觉。”
二霞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因为上回傅西凉被那个柳小姐大骂一顿之后,就是先绝食、后发烧,连着病了好些天。
燕云先生早上没事就会过来坐坐的,偏偏今早没有来。
她跑到院门外左右望了望,确实没有燕云先生的影子,于是她一把锁头锁了大门,又跑去了傅宅前门,看见了正在路边擦汽车的丁雨虹。
丁雨虹听闻她找自家老板,便很热心的告诉她:“今天上午都甭找了,我们老板昨晚有事,坐火车上北京去了,说是今天就回来。
可就算是今天能回来,最早也得下午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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